他很是体贴地将淌着鼻血的那个人剔除在外,知道今天这场指定躲不过,这个点儿平叔快到校外了,他想尽快解决。
没想到平日里不动声色,瞧着十足乖学生模样的岑寻能说出这话来,肖季乐了,既然对方爱打直球,索性今天就玩儿个痛快,“老子心气儿不顺,游戏么,当然是要有点难度才好玩,打一场?”
岑寻因为父亲的关系行事一直十分低调,哪怕成绩也刻意控制在中游,就是不想像他父亲一样引起注意,本能地想和岑航区分开来。
放学的时候岑寻按着惯例,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收拾书包准备走人,昨晚那群人既然掐准点,要是没闹够的话今天一定还会再来,他面色如常地缓步穿过教学楼,拐进楼道口的时候果然听到背后有很轻的脚步声响起,像是不想惊动他,窸窸窣窣地准备再套一回麻袋,岑寻耐心等着耗子一样的声响靠近,转身就将结实的书包往回抡。
肖季被气笑了,支着双手跟流氓似的,冲着已经流鼻血那个小弟的方向抬了抬下颌,“我的人伤了鼻子,你倒反过来问我想怎么样,嗯?”
如果这次是别的事儿也就罢了,可是人都挨了打,不提却也说不过去,“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医生怎么说,看情况决定好不好?你爸爸确实忙,但这次受伤可不是小事,平叔帮你瞒着心里愧疚,再说这事儿不解决的话,之后要还是这样呢?”
后面的人不防被塞满课本的书包砸了个正着,捂着痛极的鼻子蹲下身,手中的麻袋跟着落地,岑寻已经回身望向来人,足有四人,另外两个急忙去看遭书包袭击的那个,只有一个人始终站着,面色不善地高抬下巴,正是初中部恶名在外的无赖霸王肖季。
出面再好不过,要是……唉!想到岑航已经奔波三四个月,近期也不知道睡在哪个红颜知己身边,平叔瞄了一眼后视镜,心里越发觉得难受,这可怎么办才好。
这次因为秦淼闹出大动静已经是意料之外,他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出纰漏,想今天就彻底将这件事情解决,回身正对着肖季,也不管对方的狡辩,开门见山道,“要怎么样游戏才能结束,麻烦今天就说清楚。”
肖季很会挑地方,淤青大多在衣服能挡到的位置,小臂上的伤势是在踹小腹的时候顺带弄出来的,他们的力道也控制得恰好,毕竟只是想给个教训,谁也没想真把人弄到骨折住院。
这个季节换上长袖太诡异,第二天岑寻缠着绷带去学校,绷带细致地缠绕在小臂上,看起来不狼狈,反而像是拳击手的装备一样,掩藏在绷带之下的青紫被揉散成大片的红色,仍在隐隐发烫,还好药膏的味道是清淡的薄荷味。
肖季耍赖的脸皮厚出天际,竟然真的以三对一,半点也不客气,岑寻甩下书包的同时顺道撞开了袭来的拳头,却被对方紧紧抓住,撕扯间拉链被拉开,书本文具在扬手挥开人的时候撒了一地,对方毕竟是经常闹事打架
第4章 斗殴
肖季兴致勃勃地晃荡过一班门口,打算来验收昨日的成果,顺便看看秦淼,却被岑寻与往常无异的悠然姿态激出不悦,他垮下脸色,片刻后又斜了嘴角,看来给的教训还不够,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要岑寻无措,也要岑寻狼狈,肖季向着迎面走来的几个追随者歪了一下头,示意这场游戏还没结束。
这般好声好气的商量只在岑寻小时候讨巧时出现过,平叔最是受不住他这样,乖巧得像一只肚皮被挠得舒坦的猫咪,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岑寻如今就只跟平叔会说上几句,知道平叔也不好做人,只好跟他保证,“这事儿我自己可以解决,同学矛盾而已,要还有下次,你再说,成吗?”
偷鸡不成蚀把米却还能面不改色地倒打一耙。
岑寻顶着一整个教室的诧异目光坐在位置上的时候,身旁好几个男生都探头过来询问,他也只微低着头答了一句,“过敏。”
想起先前轰动学校的表白事迹,岑寻心下了然,颇感无奈,这算不算是殃及池鱼,只好微抬起头谈判,“你想怎么样?”
岑寻无语地站在原地,把书包背好,当初办理入学的时候是平叔代岑航来的,学校里的老师并不清楚岑寻的家庭背景,哪怕生父一栏写着的名字跟竞选市长的候选人重名,看着岑寻跟平叔的模样,却也没有谁把他们跟岑航挂上钩。
岑寻往后靠着望窗外的风景,微风不时从车窗涌入吹散了额前的碎发,他已经好些时候没剪头发了,察觉到沿路景色的变化,知道平叔的意思,他只静静地出着神,心里出奇平静,反正也没人能撒娇,没人能倾诉,受点伤又怎么样,他恍了一会儿神,开口时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清脆,“平叔,不要告诉他,我没事。”
平叔知道那个他是谁,私下他们谈起岑航的几率几近于无,哪怕平叔为了缓解他们的父子关系时不时就会提一嘴岑航的近况,岑寻的态度也一直可有可无。
话不投机,就连标点符号都嫌太多,岑寻觉得跟肖季打交道实在闹心,不想再废话,端起乖巧的笑脸,将不耐掩在低垂的碎发后面,好脾气地问,“三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