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庭怎会允许别的女人有孕,叶蓉又是怎么出了顾府和他同在一起?
婉秀思索不得,和李氏说了会子话,又说自己累了,想歇一歇。
李氏由着她,出去时,被婉秀叫住,“我方才同夫人说的事,夫人定不要让旁人知晓,我现在只想医治好脸,然后离开梧州,回上京投奔其他姑母。”
李氏点头,但她向来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李郎中一回来,李氏忍不住把婉秀的事和他说了。
李郎中讶异,顾华庭虽行事强硬,甚至从不给人脸面,但他好歹是个文人出身,也曾参加过科举,更何况,他观察顾华庭对客栈女郎的爱惜程度,绝不像是一个脾气暴躁,动手打女人的人。
相比如此,他更愿意相信家里来的婉秀曾是顾华庭的一笔风流债,来这讨债来的。李郎中活了大半辈子,比李氏活得明白,顾华庭不能得罪,至于来家的婉秀姑娘,既然李氏一心要治好她的脸,李郎中也不好拂了妻子的面子,想着把人治好,就把她送走。若是被顾华庭发现,说得还要拿他这把老骨头开刀。
夜里不方便再去打扰,翌日,李氏敲开婉秀的门,里面被褥叠的整齐,空空荡荡地没了人影。
李氏纳闷,走进屋,桌案上放了一张字条。她幼时府中请过姑姑教书,是以认得字。
“婉秀有事要早出去一趟,夫人莫担忧,婉秀留。”
虽说不让她担忧,可李氏忍不住猜测,她不会是去找顾华庭报仇了吧!
李氏这般猜测不禁心思重起来,她是家中独女,最是看不惯那些恃强凌弱的人,犹如听完婉秀的一番陈词,更觉得那个顾六公子是个畜牲。
她找不到人,心里更急。
李郎中从外面走过来,看她这火急火燎的模样,不禁问她,“怎么了?”
李氏情绪爆发出来,“都怨你,我昨日与你说那个顾六公子不是个好东西,你偏不信,你看婉秀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她若是去找顾六公子报仇,依着顾六公子的权势地位,婉秀能落得个什么好下场。”
李郎中知道自己的妻子虽然嘴毒,但是心肠最软,可心肠软也不能是被人利用的手段,婉秀来历可疑,又故意说那些话引得妻子同情,李郎中现在心里想的是该不该和顾六公子说说这个婉秀姑娘,不要让他有什么猝不及防的事,一把火再烧到他这可就不好了。
夫妻两人各怀心思,谁都不肯放软。李氏当即就要出门去找婉秀,李郎中也没拦着她,正走着,刚出了门口,就见婉秀戴着幂篱从外面走了回来。
李氏有两个儿子,却没有女儿,她想着自己要是有个闺女,也该是婉秀这么大了,可惜了一个好姑娘,白白让人糟践。
婉秀眼角泛红,含泪道“夫人,只有你肯收留我了。”
李氏心疼地抱住她,安抚她的后背,“好孩子,你这一大早上去哪了?”
婉秀摇摇头不说话,呜呜咽咽,是又要哭出来,李氏连忙住嘴不问,拉着她回屋。
李郎中见妻子出门不久又回来,身后还领着一个清秀的姑娘,猜测她就是妻子口中受尽顾六公子欺辱的婉秀。
李郎中站在院里眯眼看着戴着幂篱的女郎。
李氏拍向他,“你看什么看,快去给秀儿拿点吃的。”
秀儿?李郎中笑,得,才不过一日,就当自己亲闺女养着了。
李氏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既心疼又不放心,“和我说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出去?”
婉秀似是惊恐,隔着白纱,能看到她乌黑瞪大的瞳孔,“夫人,我今日见到顾六公子了。”
“我现在囊中羞涩,又不好白白在这里吃饭,还要劳烦李郎中医治,今日我本想到集市上看看绣样,想做些绣品换钱,想不到就遇到了顾六公子。”
“夫人,我好怕。李郎中也在给顾六公子医治,您求求他,不要把我在这的事说出去好不好,求求您了。”
她两眼含泪,声音凄婉,是万念俱灰的绝望之感,当真怕极。
李氏保证,“你放心,我不会让他说出去,他若是敢,我就把他赶出这个家门。”
婉秀得了保证,松下一口气,无人可见,白纱幂篱的掩盖下,女郎的嘴角微微翘起,这一大早出去还是有用的。
叶蓉醒来喝了一碗白粥,她油腻的东西不能吃,只能吃清淡,好在客栈的饮食好,也不知是不是得了顾华庭的吩咐,变着花样的给她做白粥喝。
顾华庭一早就不见人,像是有急事要他去处理,叶蓉坐在床上,身上连件外衣都没穿,额头还冒着薄汗,原来北方的夏日也这么闷热。
顾华庭每日都要和叶蓉宿在一处,隔壁成了他的书房,看完徐州来的信,顾华庭眉头紧锁,回靠在太师椅上。
他的堂叔可真是会挑时候。趁着他不在徐州,就要把李元槐撬过去,断了他的西域商路。蓉儿有身孕动不得,这李元槐还要他亲自去应付,若是不去,真被顾南溪得逞,他失掉的不只是西域商路还有整个西北的人脉往来。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