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忧神地坐下,也不再去计较李凡的晚归了。
却说李郎中走后叶蓉还在睡着,醒时月上中天,她觉口渴,要喝水。⑨拾光
顾华庭搂着她睡,察觉到枕边人的动静,起身没穿鞋就到桌案上给她倒水。他试了试,水温还凉,此时等不及出去再温水,拿着杯盏走回来,自己先饮了一口,温热后,在对着她的唇渡了过去。
叶蓉困倦中感觉到有人吮着他的唇,温热的水流入了口,她不自觉地咽了下去,缓解渴意。等水喝完,那人却是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叶蓉呜呼一声,表示难受。那人才放开她,过一会儿,枕侧陷下去,一双温热的手贴在她的小腹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叶蓉迷蒙中听到耳边的声音,“蓉儿,你若知道他的存在,会不会和我一样欢喜。”
但我拥有顾虑,不想让你知晓。
每隔十日李郎中回来施一次咒术,叶蓉不知道顾华庭打的什么心思,竟然在梧州待了这么久还没走,莫不是要等到她生产不成?
念此,叶蓉摸着小腹,心绪繁杂,对于这个孩子,她至今都没想好,该不该留下来。若留下他,反而是给自己离开他多了一层羁绊。依着顾华庭现在对她的态度,在他还没对她这张脸烦腻的时候,他定是不会放过她。若是不留下这个孩子,自己竟然会有不舍,难道这就是母亲吗?不管他的父亲多么混账,一个母亲都不会舍下自己的孩子。
阿苑出客栈少了,不常到外面去给叶蓉买零嘴吃,被顾华庭问了一次。他不能时时陪着她,要处理徐州商务,是以大多时候还是阿苑陪着叶蓉。
阿苑比划一番,大意是姑娘最近心情不好,整日郁郁寡欢,虽然不显在脸上,但她还是能看得出来,也不喜欢吃外面那些小玩意。
顾华庭听此皱眉,他还记得当初她说她要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跟着自己时的乖巧的模样,怎么还会郁郁寡欢?跟着他,有什么不好,莫不是还让她受委屈了?
叶蓉坐在案上写字,顾华庭推门进来,难得白日来看她。
“听阿苑说你心情不好?”顾华庭坐在她身旁,把人搂在怀里,手掌不自觉地贴着她的小腹。
叶蓉注意到,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睫,反口道“阿苑是个哑巴,她能和你说什么?”
顾华庭捏着她的鼻尖,嗔她,“以前那个温顺的蓉儿哪去了,最近怎么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叶蓉笑yinyin地回望他,“既然您喜欢以前那个唯唯诺诺,事事依您的叶蓉,那您便回到以前啊。”回到以前,只私下和她保持这种关系,井水不犯河水,给她吃避子药,免得害她未婚先孕,多了一个孩子。
顾华庭不知听没听懂她浅层的意思,把她整个人放到腿上,吻着她的唇,“只要是你都好。”
叶蓉眼睫一颤,他这一番情话竟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跟真的一样。
“说吧,为什么心情不好?”顾华庭按着她的后颈,说一句话便吻下她的唇,像逗弄小猫一样。
叶蓉道,“我想出去走走。”
顾华庭从她的颈边抬头看她,眼中暧昧褪去,面色一凝,“你身子还没好,过些日子再出去。”
叶蓉不依不饶地看着他,“过些日子是什么时候,我在这屋子里待得都发闷了,以前在东院的时候好歹还会有一个湖心亭可以坐坐,现在在这只能带着这个小屋子里…”
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面前的男人耐心地听她委屈抱怨,像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时不时地还要回她一笑,眼里映着她的倒影,尽是宠溺。
什么时候她变成这样的?会在他面前撒娇卖乖,甚至是试探的讨到好处,而他竟然还会这么包容自己。这可和从前脾气暴躁的顾六公子大相径庭,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退下了外面温顺的皮。
叶蓉哑声,思绪一时凌乱,蓦地从他身上起身,背对着他,干咳一声。
身后坐着的人疑惑问她,“怎么不说了?”
叶蓉闭了闭眼,才转过身,温声道“奴婢有些累了,想休息,烦请公子离开。”
她称自己奴婢,就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忘了,她一直想的是要逃离这个摩罗,绝不是像现在这样。
顾华庭自然感觉到她一瞬的转变,挑眉看她,语气不自觉沉下,“哪里不舒服,我让人找李凡来。”
叶蓉道“不必再麻烦李郎中,奴婢休息一会儿就好。至于外出的事儿,奴婢在这屋里实在憋闷,还请公子能让奴婢出去走走。”
顾华庭皱眉,这一声声“奴婢”听得他刺耳。大魏法律严明,女子在家中地位低下,凡是妾室都要以奴婢自称。从前也就罢了,如今他怎么听怎么别扭,“你既然脱了奴籍,以后不许再称自己奴婢。”
叶蓉眼睛一动,自己和他说着要出客栈的话,他怎么想到奴婢上去了。她乖顺地应声,“是。”
顾华庭心下生出几许的烦躁,不愿再待,甩袖出去,走到门口,又转过身看她,“既然你想出去,明日我便带你出去走走。只要你应一件事,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