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清师兄不要激动,就是因为这样清玄师妹才说该出些喜事振振士气嘛。”秦方道人打着圆场。
“比如我和清玄师妹成个亲?”一向欢喜清玄道人的秦方道人大胆发言。
这下不止赤清真人瞪他了,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在看他,清玄道人更是掷了块镇纸砸他,玄天宗接连大丧,还办红事?
“我就随口说说……”秦方道人尴尬一笑,“不过,衡山剑派不是还没出手么,我们修界不一定没有一战之力啊……”
“指望他们,你还不如指望北霄剑仙重临于世。”清玄道人扯了扯唇角,“我们在此一聚,是要替宗主分忧,而不是给他找事的。”
“景容这宗主也没做得好到哪儿去,弄丢了玄天石,依宗门戒律,他当受七戒之刑。”宁九尘开了口,他着实瞧不上景容和魔修纠葛之事,偏师兄师姐们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力挺景容为玄天宗宗主。
“话不能这么说。”清玄道人抬眼看宁九尘,“别说弄丢了玄天石,只要他还活着,我们修界,乃至人族,就有希望,知道吗?”
“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宁九尘皱了皱眉,修界之人便这般笃信天资么?只因景容是修为最高者,便无条件护他。
“你不需要知道,师弟。”清玄道人轻叹了口气,“你只消明白,我们玄天宗宗主,必须是景容,非他不可。”
宁九尘不赞同她这话,索性闭口不言。
又有其他长老接了话:“我们诸多元婴,莫非还挡不住化神境么?”
“元婴和化神之间的沟壑,不是人数能填的。”
“……”
对于各峰主和长老的私议景容所闻不多,自登位后,他几乎是扎根在了勤政殿,从不回凌霄殿。
“师兄。”宁清给景容递了盏茶,自景容登位后,他的辈分也上了一层,只是长老位暂无空缺,否则他恐怕要成玄天宗最年轻的一位长老了。
景容没停下手中笔,听宁清继续说着:“长老们说,终是要有喜事来冲一冲这颓丧的。”
“什么喜事,剑仙重临还是我师复生。”景容说话带着那么些刺。
宁清复答:“若是师兄登临化神呢?”
他们宗里人都知道,景容境界压制在元婴,不过是遵循天泉道人不可冒进之约,若从未压制,谁知道景容如今该是什么境界。
“……我闭不了关的,折澜。”景容一顿,如今南北两境一团乱麻,他身为玄天宗宗主,是抽不开身的。
“我知道,师兄。”宁清看他,“我是想告诉你,诸事没看起来那么糟,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自己,只要师兄你好好的,我们就有退路。”
“做得到吗?”景容望他。
宁清点了点眼角乌青,颇有些无奈道:“也是,我都不能以身作则……”
“可现实就是要求我们好好的,心伤何妨。”宁清低了视线,“我爱他,十年如一日,百年一瞬,千年辗转,万年无妨。”
“若两境终有一战……”宁清一顿,“我所求,也不过和他葬到一处去。”
其实每个人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是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不要说这种胡话,师兄不会让你有事的。”景容再度提笔,宁清是他看着长大的,宁清对颜淮情谊至深他也清楚。
当初他可以在七戒之下护住宁清,如今他也可以。
但有时候,有些事,来得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衡山剑派浩浩荡荡来了人,是为求亲。
“我宗尚在丧期!你们怎么敢这么做?!”云景看着山门外这一片红,几乎想把为首的刘长老砍了。
闻讯而来的其他弟子亦是面色铁青,颇有一言不合就要和衡山剑派的人打起来的架势。
“话不能这么说,各位道友,我们同为剑宗,玄天宗接连丧事,我们前来求亲,也是为了冲一冲你们的晦气啊。”刘长老话里话外都透着讥讽恶意,那笑也恶意十足。
云景胸膛几番起伏,只差没一剑劈过去,“谁跟你同为?滚!你们来才是我宗最大的晦气!”
“讲讲道理啊,云小道友。”刘长老不动,他一介元婴,对云景这么个金丹还是有底气的,“我们少掌门给你们面子,你们可不能不要啊。”
“就你们这群癞□□也敢折辱我宗?!”云景抽了剑,紧随其后的玄天宗弟子亦是抽剑。
“你们,不会还当你们是从前那个玄天宗吧?”刘长老嘲讽一笑,“不过一群筑基金丹,还想跟本元婴老祖动手不成?”
“那我也直说了,本姑娘今日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这群腌臜杂碎踏进玄天宗一步。”云景扬了剑,霎时火光冲天,她为火金双灵根,又有符箓相助,衡山剑派这群人就是想踏着她尸体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战事一触即发之时,远来一剑擦着刘长老发梢没入地面,更是震碎了方圆十里三寸地阶。
“凌霄剑?!”刘长老面色一变,退出十数丈的距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