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宁拄着拐杖,面色不虞地望着黎听,说出的话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黎听你敢!别忘了是谁让你走到今天!不是我们陈家,你早就变成孤魂野鬼,不知道在哪烟消云散了。”
黎听抬起手,冲着陈永宁张开手掌,红色血雾将陈思可父女俩包括缠绕。
方亦亦强打起Jing神,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不明白陈思可的父亲是以多厚的脸皮说出这种话的。
且不说如果不是陈思可,黎听根本不会死,就说当时黎听的情况,如果不是被强行变成鬼,早就投胎去了。
居然还好意思说‘是谁让你走到今天’,就很...不可思议。
黎听被气笑,她看着陈永宁开始泛青的脸,淡淡道:“你说得对,所以我的好好谢谢你们。”
“就算你没事又怎么样,你旁边这个小女孩还不是得给我们陪葬”,陈永宁扯扯嘴角,怨毒地道:“我既然来,怎么可能不会有所准备。”
血雾带着毒性浸入陈永宁的大脑,他逐渐陷入幻觉,眼神溃散,露出惊悚害怕的表情,他似乎想尖叫,喉咙却像被扼住似的,只能发出短促的气音。
“爸爸...”陈思可摄入的血雾比较少,还保留些许甚至,她眼角流出眼泪,虚弱地推了推陈永宁,换来一个陈永宁被吓到的表情,“啊啊”叫着滚到另一边。
陈思可眼前出现童童的脸,童童穿着高中时最喜欢的裙子,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睛溢出鲜血,表情确实开开心心的,朝她伸出手,像发生过无数次的那样,邀请她出去玩儿。
陈思可笑了一下,举起手臂,握住童童的手。
“被你们害死的原魂,在等着索命呢。”
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声音她熟悉到想落泪,可又实在想不起来是谁,也无法分辨话里的意思。
只是在话音落下的下一秒,拉着她的手,给她递一块小蛋糕的童童,脑袋突然掉了下来,周围场景突变,车水马龙的街道消失了,灿烂阳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地殷红,红色的ye体,断裂的人体驱赶,以她为圆心铺散开来。
陈思可吓了一跳,低头是,发现自己手里的蛋糕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一盘带着血丝的眼珠子,正直勾勾盯着她,眼神怨毒。
陈思可被烫到一般松开手,发出一声掺杂恐惧的尖叫。
......
看着倒下的陈家父女,方亦亦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泥沼对她并不是毫无作用,即使有玉贝壳稍作防护,她也被浸入了一些怨气,而且玉贝壳压根不是保命的东西,这玩意儿怨气也不少,能起作用,也是因为两股怨气在厮杀,她在中心点,不至于被一方怨气彻底侵蚀。
而且玉贝壳本来就是放在死人身体中几千年的血玉打磨而成,为了不被发现,她直接在在腰腹开了个扣子,将血玉藏进去,血玉回到熟悉的地方,怨气更甚,多亏陈思可养的鬼怨气重,两者打到微妙的平衡,她才活到现在。
简而言之,方亦亦中毒了,如果不及时排毒,性命堪忧。
“学姐,我好困...”
黎听抱着意识了了无几的方亦亦,在她另一侧腰间的软rou上掐了一把。
“别睡。”
疼痛使方亦亦顿时清醒不少。
她抽着冷气,抱怨道:“学姐你下手好狠,好痛——”
然后她听到黎听说:“你要是敢睡,我就把你打醒。”
方亦亦:“......”
察觉黎听实在抱着他往回走,路过黎予的房间时,方亦亦顺手握住门把:“黎予在里面!”
黎听顿了一下,低声道:“我知道。”
方亦亦觉得自己说得不准确,于是补充:“她应该没死。”
黎听把着方亦亦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离门把:“我也知道。”
方亦亦眼神放空,出气多进气少地称赞:“哇哦,学姐真厉害。”
出去地洞时,方亦亦眼前全是黑色斑点,已经要撑不住了,恍惚中,她看到了好多人的身影,诸晔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似乎在和黎听说话。
而后,方亦亦彻底失去意识。
......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涌入鼻腔,方亦亦呼吸不能,硬生生被呛醒。
她剧烈咳嗽着,恨不得把肺咳出来似的。
等缓过劲儿来,发现黎听在她旁边坐着,手中端着一碗水,眉目低垂,表情寡淡地看着她。
方亦亦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攥住黎听衣角,咳嗽着也不忘断断续续地喊一声:“学姐。”
黎听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把碗放到一边,轻轻拍着方亦亦的背帮她顺气。
等方亦亦好不容易喘均,咂咂嘴,吐槽道:“这是什么,牙碜,泥巴水吗?”
黎听道:“是符灰。”
方亦亦抬头看着黎听,一言不发。
黎听挑眉,不明所以。
方亦亦一头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