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可把目光放回黎听身上。
黎听闭着眼睛,安静地靠在她怀里,衣衫半敞,像个睡着的妖Jing。
鬼趋利的本性不会让黎听做不利于自己的事。
陈思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为傲的冷静在遭遇连番打击后终于崩塌,整个人暴躁起来。
就在她准备重复一遍过程的时候,脚步声响起,踢踢踏踏,听声音似乎好好几个人。
陈思可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去。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映入眼帘。
陈思可瞳孔剧缩,不可置信地低声道:“爸爸...”
陈永宁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道:“辛苦你了,真是爸爸的好孩子,接下来没你的事了,去休息吧,我带了医生。”
说罢,一挥手,他身后两个高大的男人走前去,挽住陈思可的胳膊,企图将她架起来。
陈思可不笨,从小是个聪明的小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突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用力抱紧黎听,用力挣脱开开,望着陈永宁的目光染上恨意:“为什么,你骗我!”
黎听死去的那天晚上,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虽然极力隐藏,可陈永宁作为一个父亲,还是看出了她的难受,带她去海边散心。
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她忍不住把事情尽数倾诉给了陈永宁,陈永宁沉默一会儿,像疼爱孩子的普通父亲一般说了些宽慰的话,第二天将活尸的事情告诉了陈思可,告知其危害后,让陈思可自己做选择。
陈思可愣愣地抱着手里破旧的古书,了无生气的眼中,再一次有了光。
不光如此,这些年的筹备,这么多条人命,也是因为有陈永宁的帮忙才如此顺利。
陈思可一度以为自己有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可事实狠狠打了她的脸。
她的父亲,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rou之亲,她的爸爸,一直以来都在算计她。
陈思可此时的情绪并没有隐藏,她顾不上,陈永宁一看就看明白她在想什么。
于是陈永宁走到陈思可面前,用拐杖撑着蹲下身,视线和陈思可持平,用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般的语气,叹气道:“你还小,不懂,最好的东西,当然要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全,只有你自己有实力,别人才不敢对你怎么样,实力才是满足欲/望的资本。”
陈思可一字一顿地咬牙道:“你!骗!我!”
“主仆契约只是低级术式,这种术式对付一个尸王,真的有效吗?哪有强者会甘愿屈居人下。”他垂眸看了黎听一眼:“就算暂时制约了,谁能保证这种制约能维持多久,等她挣脱束缚,不会转头杀了你,你是爱她,但是她爱你吗?你说呢?”
陈思可听着,并没有去管,她红着眼眶,带着哭腔质问道:“你为什么骗我!!”
陈永宁顿了一下,摇头道:“真是个孩子,”他意识边上的两个人:“带小姐去输血。”
两人微微颔首,再一次试图架起陈思可的胳膊。
“别碰我!”陈思可的声音像淬了冰碴子。
“愣着干什么!”陈永宁目光一凛,带上些许怒意。
那两名青年不敢再耽搁,不顾陈思可的挣扎,强硬地将她拽起来,陈思可失血过多,手臂又带着伤,根本没力气反抗。
“放开我!”眼看就要被带出去,陈思可对着陈永宁的背影道:“别动黎听!求你了爸爸,别动黎听,我会恨你的!”
陈永宁回以沉默。
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他眼中带着疯癫的狂热,看黎听的眼神,像淘金者淘到了比黄金价值千万倍的稀世珍宝,患病的瘾君子得到了大/烟。
他朝黎听伸出手,细看之下,那只手掌心画着复杂的符咒,黑色线条仿佛活的一样,轻轻游移,无声诉说它的诡异和不详。
嘴里念念有词:“终于把药引做出来了,只要吸收掉你,我就是最强的尸王,不老不死,与岁月同在...”
陈思可眼睁睁看着陈永宁那只手距黎听越来越近,她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呼吸,快速念着咒语,两侧蹿出来两只吊死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两个青年的脖子。
青年手劲儿一松,陈思可跌落在地,她想去阻止陈永宁,但是到底有一段距离。
陈永宁的手落在黎听肩膀上。
“不要!!!”陈思可绝望地大叫。
......
一秒钟过去,两秒钟过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黎听完好地躺在那里,一根头发也没少,没有任何变化。
陈永宁眉头一皱,道:“不可能。”
某些程度上,他们父女真的很像。
陈永宁不信邪,抬起手又试了一次,依旧无视发生。
陈思可松了一口气,嘲笑地看着陈永宁,“哈...”
“怎么回事!”陈永宁拄着拐杖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向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