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人证口述,我们得知前一天,死者曾经在加班的时候让你来学校帮忙,请问有这么一回事吗?”
“有。”
“可以的话请你叙述一下那天发生了什么。”
桌子上是之前的警务人员为她倒的热水。桑葚端着水喝了一口,她看着透明的水面缓缓地开了口,“我在前天的时候就已经和主任请假了。”
“因为母亲的身体不怎么好。我有些担心她......下午的时候,丁婷打电话到我家......”桑葚停顿了一下,“她骂了我,说如果不是我请假,她就没必要处理那么多文件。然后让我来帮忙一起处理。”
“你什么时候去的?”
“我记得我到的时候,高三的预备铃刚响。”
“这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没有。”
“然后呢?”
“我和丁婷在高三晚自习结束之前一起完成了今天的所有资料处理。然后一起上了厕所......”
见桑葚的表情有些微妙,严正又道,“厕所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不......没有。”桑葚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们一起上了厕所。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桑葚对一些事情有所隐瞒。
严正盯着桑葚的右脚看了好一会,“对了,能告诉我你这腿是怎么扭伤的吗?”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跑了一下。踩着地上的水,滑倒了。”
“可是我看你好像不是很莽撞的人,为什么突然要跑?”
桑葚没办法回答这样的问题。她垂着眼没有说话。
“在你眼里,你觉得丁婷是个怎样的人?”
“年轻、靓丽、任性。”
这是桑葚唯一能想出来的词语了。
“你觉得你是个怎样的人呢?”
这是个什么问题?
桑葚抬起头,她看着严正没有说话。
“你身边的同事一致认为,你的性格偏内敛、Yin沉、内向、不爱说话。”
严正将手里的资料翻了一页,“不过你们学校教导主任对你的评价还是蛮高的。”
“说你挺尽职。”
严正的每一句话都在逼迫着桑葚面对她曾经最想逃避的那些记忆。
“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云山中学里有一个教职工曾经是你的小学同学吗?”
“你猜他是怎么评价你的?”
......
时间仿佛倒流回到了童年。老师、同学们经常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一起同桌的女孩会刻意的用书挡住过线,又或者用粉笔小刀划出一道‘三八线’。
“你要是敢靠过来我就告老师。”
“我妈不让我和怪家伙玩。”
“离我远一点,等一会我会被你传染的。”
“没有人喜欢你。讨厌鬼。”
这样的话语充斥了桑葚的整个童年,直到她一个人搬了桌子坐在墙角的垃圾桶旁边。老师看到了,但她默许了。
孤独的桑葚度过了无数个童年,她没有朋友,也没有伙伴。陪伴她的大概也只有这些恶意捉弄她的鬼怪。
她想她知道,对方会是怎样评价她。
“他说你从小就很诡异、性格孤避、从来没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而且你会说一些让人害怕的话,虽然后来你没有再那样做了,但人际关系也并没有因此好起来。”
严正弯曲着手指敲桌,这样的声音单调而重复容易让人滋生紧迫感,“你觉得你和丁婷是朋友吗?”
像是在逗着她玩一样,严正的话永远弯弯绕绕。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严正的话让桑葚有些恼怒。明明她都已经很努力的去摆脱了过去,可这个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
“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
“不是。”
“好。我们怀疑你对丁婷造成Jing神施压,因为你太孤独了。你想和她做朋友。”
“你什么意思?”桑葚没有理解严正在说什么。
这句话换而言之,严正觉得桑葚是潜在的疯子。因为童年的Yin影而产生了心理扭曲,要是做出了什么诡异的行为大概也不出所料。
“于是你诱导她进行了Jing神自杀,造成她自我暗示的轻生。”
“所以......”
严正这一番自以为是的推论让他很是自豪。很久没出大案子了,要是调查好了,说不定还能升职。为此,他不惜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
“你根本就是在胡说!”桑葚气得脸都红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桑葚这样的反应,仿佛也在严正的预料之中。
“为什么?”
“丁婷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到办公室的。是你接的不是吗?”
“可是这能说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