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才明白,之前所有的逻辑不通都有了解释。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无法收拾的局面呢?因为一开始,桑池上的神就是把他往死路上赶的。
一个人要死,需要什么理由吗?阎王要三更死,便三更死了,你却还想知道为什么,问到最后就是无罪变有罪,就是声名狼藉,一败涂地。
彦周始终逃不开这个怪圈,他始终不想承认这个人为什么是自己,也很想问问谁,十万年的光Yin离合要选中自己。他想要重新开始,可记忆犹在,何能重新开始?
何能忘记?
他无法摆脱灌愁池涮洗的痛苦,也无法摆脱心脏如蚁噬般密密麻麻之痛,更无法摆脱虚度荒诞的十万年,他如同行尸走rou!
没人能给自己公正。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他知道哀怜无济于事,但他也说服不了自己不去纠结。
彦周想大度让往事随风,只是往事随风,真的能如愿以偿吗?
薛焕了解他的心结,所以两人面和心不和的时候,他聊的都是穷澜山上的趣事,谈及凤凰山,凤凰木,他用那些美好的时光短暂让他忘记不快。
伤痕不会磨灭,就尽可能让它淡化。
如果能时光倒流,力挽狂澜。如果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发生,现在他们俩的光景还会是怎样的?
一定是更有滋味的。
穷澜山上鸟兽奔走,广袤的大地,自由的天空,白昼与繁星交替,白雪皑皑,第一丝春嗅姗姗来迟。
万年长河中难得的安宁。
彦周一开始满脑子血色岩浆,灰尘余烬,邪恶与邪恶厮杀的不可开交,到后来战火平息,天空一片碎屑灰茫……
而今,心中焦土已往内心深处埋去,尘埃缓缓落定。
他不算是完全被薛焕说服,只是当下,他懒得再想了,得过且过吧。
反正日复一日看着楼底下来来往往的美人,已然成为他心中一道靓丽的风景色。彦周不作为,事情发展到最后成什么样,顺势而去,不管是否顺他所愿,跟随天意。
日子无聊,但也有点意思,不知哪天起,有个姑娘总在楼下站着,目光朝他这个窗户投来,看到薛焕,眉眼笑眯眯,面色含春,煞是可爱。
姑娘上来表过心思,但被薛焕尴尬地搪塞过去,姑娘不恼,颇有心思地送过几次花,反复表明心意。
薛焕好几次偷偷躲着她,做贼的样子,彦周从来没见过。
又过了些时日,他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淡如水的流淌下去,涓涓细水沾染了点人间烟火……
谁能想到变故的起因是因为一个亲吻呢。
彦周能安安稳稳坐在这安度余生,是薛焕向他承诺必拿回星宿盘。他这些时日在这间客栈里过得是与世隔绝,哪晓得桃源外的腥风血雨,厮杀变天。
今日晨曦,薛焕从外面回来,他身上沾了露水,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他笑容满面,大胆地贴近彦周的身边,同他说话。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颗糖,邀功一样,说道:“今日第一根梅花糖,老板刚搭好摊位,我就去光顾了,第一根做的细心无比,绝对是今日最佳,买来给你,尝尝。”
梅花糖被递到彦周面前,一晃一晃,剔透的玫红刺的他眼睛疼,还未尝尽嘴里,就让他嘴里发腻。
心中拥堵,昨夜夜里睡不安稳,没发生何事,却突如其来的胸闷,以至于他浑身不自在,对于薛焕拿糖哄人更是觉得烦闷。
糖他没接,转眼看向窗外。
百姓总是很勤快,这个时辰,街上已经开始有人满为患的趋势了。
往日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彦周觉得热闹,今日,他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一个个地仿佛以他心为路,踩得他烦闷透不过气来。
怎么会这样,他也不知缘由。
只心中沉重,一句话也不想说。
这样子的Yin晴不定,薛焕早就习惯了,他能讨来的好脸色屈指可数,大多时间无视与针锋相对把他推得远远的,态度都一个样,所以,薛焕未能察觉出不对劲。
最近的修道江湖可不太平,李尚年成为众矢之的,但是这老家伙仿佛穿了隐形衣,人无踪影,却无处不在。星宿盘在他手上,此人又有成神称霸天下的欲望,如若走火入魔,后果难以想象。不光如此,要他命的人也有很多,除了有血海深仇的君安,还有暗地里一些觊觎他手上的部分天神碎片的人。
对了,有一部分天神碎片被薛焕交于南虞保管,听到李尚年手上有天神碎片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去联系了苍途,但是苍途说神物尚在,便可知这消息又不知道是哪位心怀不轨的人放出的钓鱼消息,又或者有其他目的。
聚齐天神碎片能有什么实际作用,其实薛焕并不知道,不过是桑池的,多少有点“威望”。
一个星宿盘造成的毁灭无法估计,更别说任何一粒尘土,尽管不起眼,但不能瞧不起。
危险。薛焕心里叹气,最近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