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的喊了一声:“江别!”
彦周没有再因为这声“江别”动心思,他眼中掠过野蛮的恨意,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又是你,为什么总来坏我的事!”
第一百零九章
薛焕的搅和成功将彦周的烦躁情绪拉到了最顶峰。
他并不意外薛焕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被南佛并蒂莲塑身,这世上奇怪不可思议的事情多了去了,不管多令人惊叹的,在他眼中,一切都显得平平无奇。
从破庙出来那一刻,彦周就处于一种异常烦闷的状态,他自己试图用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将心中的那股无名之火压制,他已经尽力而为,他此行只为杀了李尚年,拿回星宿盘,除此之外并无他思。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阻止自己。
这个人还是薛焕。
为什么到哪里都有他的掺和?为什么遇上他的每一件事都无疾而终?为什么他要来?为什么他永远向着别人来对付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
薛焕这一挡,给李尚年捡回一条命,他蹿的比黄鼠狼还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彦周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江别。”薛焕将大音收起,生怕他追上去似的拦在彦周面前,轻飘飘地喊他的名字。
君安打了这么久,连李尚年的衣角都没沾到,又急又气,“薛焕,你干什么放走那个混蛋?”
薛焕充耳不闻,他眼鼻耳心都在彦周身上,片刻不能离。
“江别,”薛焕找回了在天界的记忆,再次见到彦周的时候,有种失而复得还好没有错过的窃喜,他贪婪地目光在彦周身上逡巡,生怕漏过眼前人一丝一毫的情绪,就这样看着,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略带笑意,柔软地打商量道:“我们不杀人了好不好。”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彦周打包扛回家,裹得严严实实收起来,就他们两个人,谁也找不到。
他有些自私了,他想从今往后,彦周只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然而,彦周似乎并不买他的账,从头到尾,他都面无表情,他眼底生寒却好像有火苗,滋滋地烧着理智。
“薛焕,你我殊途互不相干,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说的绝情绝义,势要跟薛焕撇清关系。
薛焕不依不饶,“我的命是你救的。”他说:“你把我扔在破庙不管不顾,你既然救我,就要负责到底,我醒来看不到你,救活也没意义。”
他现在的想法特别简单,找个没人的地方,不管是否简陋,只要有个屋檐能遮风挡雨,他和彦周一起,将曾经的日子一点一点捡回来。
哪怕捡不回来也好,未来长路漫漫,还有好多时间过日子呢。
这点乞求,都这么难吗?
彦周算是翻脸不认人了,他冷酷说道:“没意义就去死,谁拦着你了,让开!”他说让薛焕就不让,于是口不择言道:“你屡次三番跟我不对付,坏我事,早知如此,就让你死了算了,你若想死,剑借你自刎,滚!”
彦周的眸子泛红的厉害,瞳孔是浑浊的淡紫,鼻尖也泛红,因为情绪波动,他的半边兰爬满了丑陋可怕的黑色纹路,煞有其事地渲染着诡谲的气势。
按照往日,这种丑陋的东西跑出来,彦周必定会去遮挡,那时候他还在意,经过万年沉寂,连小情绪都控制不了,也别要脸了。
如今不要脸就不要脸,活了这么久,压抑了这么久,什么才是真正的他,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
他彦周不要做仁者善心的凰,十万年前,那么多生灵的命都能怪到自己头上,背锅背了这么多年,不来点真的,怎么对得起自己造的这些孽。
都是狗屁,他就要杀人,他手上就要实实成成沾点血。
薛焕没脸没皮,说道:“我找到你了,我才不死,我要你跟我回去。”
“妄言,无耻。”彦周骂道,攥着剑柄的手握的愈来愈紧。
薛焕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江别,我都想起来了。”说着说着喉咙有点哽咽,难受的像嗓子里堵了一块巨石。十万年的时光如镜花水月,明明记忆那么近,却不舍得触碰,因为太珍贵,珍贵的如同虚幻,只需一点风就能将其吹散。
湖面的倒影被水波卸下,乌云遮挡了夜空的月亮与繁星,一阵风掠过,吹来了倾覆于头顶十万年不散的Yin霾,这是一场不忍回忆的噩梦。
它带来的遗憾足够多,足够让人消沉。
“江别,桑池没了,所有的神……也都没了,一眨眼十万年过去了,没了就是没了,我们忘掉那些不开心的重新开始不好吗?心里压了太多事能开心吗?”
彦周沉默了半晌,瞳孔里的浑浊沉寂下来,他看着薛焕,眼神有点空。
“你也知道是十万年,十万年的时间,说放下就能放下吗,这些痛苦说忘就能忘吗?”
“我知道很难忘,江别,但是,”薛焕说:“这些痛苦不能追着你十万年还不放过你,恨在你心底扎根发芽,扰乱你的神智,但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