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年走到君安面前,依旧是不动声色,他打量了一圈,深呼吸一口气,说道:“你父亲死的时候,也没像你这样狗吠。”
“你!”
“不过,其他人在一边的样子,跟你如出一辙,不愧是一家人。”
“李尚年,你——”
“知道这剑炉里有什么吗?”他卖关子道:“我听说君氏造剑颇有灵气,有两把剑,一名初霁,一名沧澜,那个女人哭喊着不把剑交出来,于是被我整个人丢进剑炉,烧的一滴渣都不剩。”
君安的眼底通红,他被护卫按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嘴唇已然气的发抖。
“所以,你呢?”
李尚年嘴巴弯起,笑眯眯地,却让人心底发寒。
第一百零八章
理智往往在别人侮辱身边最亲的人的时候开始崩塌,明明知道那是故意激怒,却还是轻易中招。
君安无法想象当时姐姐是怎样的撕心裂肺,也无法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扔进火炉里焚烧是怎样的痛苦。血ye流出身体,在火浆里挥发,皮rou融化,骨头崩裂,那张熟悉的脸绝望嘶喊……
这个混蛋竟敢这么折磨君知!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是不是很生气,但你毫无办法,我还可以给你讲讲你的父亲,哥哥,弟弟他们是怎么死的。”李尚年漠然的,像是在给他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不过也没什么必要,杀戮灭口什么的最无聊,死太便宜他们了,呵呵。”李尚年呵呵笑起来,病态似的,眼里好似有血光。
“自我把他们活埋在无厌关恶人桥下起,天底下任何人都可以辱骂,任何人都可以踩踏,只要被踩着脊背,那他们就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谁管你这个恶人有哪些罪行?谁还记住恶人的名字,只要是被唾骂的,统一的称呼就是恶人。
你父亲,你的兄弟姐妹,你的全族,将世世代代被人踩着脊梁骨,永远抬不起头!
“你无耻!”君安心颤的不成样子,眼泪在他眼眶里蓄积已久,终于从他眼角滑落;若不是有护卫按着他,他绝对会拉着李尚年同归于尽。
而李尚年想看的就是他这个样子,气的半死,但是又干不过自己。
“扔进剑炉吧,姓君的没必要留种在这世上。”
君安被扯着,无力狂怒:“李尚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李尚年,李尚年!”
他连喊两遍李尚年的名字,在临死之前记住仇人,将仇恨融进骨子里,恍惚就算化为灰烬也要复这血海深仇。
当君安的头发被火燎烧了些许,他忽然感觉肩膀的压力没了,脸部的火热感也被扑灭,他来不及看,腰被什么搂住往后退了几步。
一个男人挡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自己那把沧澜。
“男人”有些奇怪,准确地说,是不是应该称他为人。他浑身散发着蓝色的光,透明,像个魂魄。
君安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但是他却有种微妙的熟悉感。
“是……剑灵?”李尚年估摸一会道,“剑灵的养成不是一朝一夕,朝丘居然还有这等灵气。”
他原本要君安的这把佩剑,看上的也不过是材质,好铁炼好剑,事半功倍,没想到老天送他一份大礼。
剑灵护主,有剑灵的剑修为是单独的,相当于法器,如果主人灵法与剑灵修为相辅合,那么,剑可助长主人灵法修行。
如果是自己的剑灵,莫大欢喜,若是别人的,过程可能要麻烦些。
“我曾经以为剑灵禁锢这种法术是主人惩罚不听话的剑灵所创设的,现在我才明白,禁锢的意思是将别的剑灵抓过来养在自己剑中,助自己修为。”李尚年露出胜券在握还得意外之喜的表情,眼底下的贪婪一览无余。
君安还没从混沌清醒过来,还不够消化眼前剑灵护主和李尚年的Yin险,朦胧中只觉得李尚年更为可恶,卑鄙无耻的话到嘴边也只秃噜出一个你字,说不出其他什么话来。
剑灵一直挡在君安面前,他嘴巴不张,不言片语,紧盯着李尚年的动作,若他有半分异动,君安的安全是头等大事。
他目不转睛,站的拘谨却又巍峨如山,李尚年说的话并不能让他有所动容,剑灵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眼前的人是敌人,身后的人是仰仗。
李尚年手掌聚拢灵法,Yin森森的灵光映照他的脸显得像半面鬼,他一步步往君安的方向走过去,然而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李尚年眉宇忽而一蹙,盯着君安的剑灵若有所思。他仔细看了看剑灵的脸,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那撮记忆在脑海里像流星一样滑过,李尚年感觉差一点自己就能想起来在哪看见过这张脸,但越到这时候就跟他开玩笑似的,死活想不起来。
“你……”李尚年不由自主想要开口问出那句“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不过可惜,君安见他发愣,以为他在憋什么坏水,一个上前,挥手丢出一击灵法攻击,李尚年反应尚快,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