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完全可以一个人工作日的时候去,然而正是周末,周馥虞不用上班,打了个电话给关院长叫他加塞,陪着傅十醒去。
傅十醒在病房里头做诊疗,周馥虞和关浓州外面走廊上闲聊——没等多久,因为对着不熟悉的医生还是有警戒心,放不下戒备,只能开点根本不会吃的药了。周馥虞可把他的命养得太娇贵了,必得要关院长出马越俎代庖,普通医生还伺候不了。
领着他去了院长办公室,这处也算是傅十醒熟悉的地方了。小时候来做诊疗,周馥虞就是把他往医院一扔就不管,下班了才回来接。关浓州也闲不下来,常常就让徒弟陈梦刀带着傅十醒在办公室里。对他来讲这里远比那些刻意营造柔软舒适的诊疗室要更有安全感。
“我最近……老是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是关于我妈的,还有在毒厂时候的。”
“老周跟我说了,你最近查了个凶杀案,然后昨天还有一场爆炸。这些事情里面对你产生了应激创伤刺激了?”
关浓州知道傅十醒的Jing神有缺陷,对于给母亲复仇深藏了极其病态的执念,挤压得他不懂人情凡理,灵魂背着沉重的恨。十几年来,周馥虞一直想着让他放下,让关浓州引导着他少去想。效果是有的,这不是好几年了都没再找来谈心。
但发生过的事情永远都会存在痕迹,即便压缩叠扁藏进叠嶂的脑褶最深处,它依旧不会消失。只要找到正确的道路,把泥封的树洞凿开,掏出里头chaoshi的玩意,抖掉霉菌与水汽,又能够重新融回到灵魂里。
他尝试理起思绪,把近期看到的幻象重新同关浓州说了一边,然后又把在双子塔西洋展厅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关浓州皱眉,觉得这油画转换的事情有些像编的:“双子塔已经被警方封起来调查,你要进去看现场倒是可以跟周馥虞说。短时间里发生了三场爆炸,且两场就这样发生在你面前,确实会刺激起你对过往的应激反应。”
傅十醒补充:“还有李菁的案子……我不知道。我感觉在那起案件里过度情绪化,大概是因为赵居诚被冤枉总让我想到自己的母亲……不对,不止是这样,还有些其他相似的东西,但我想不起来了。”
关浓州递了一杯橘子汁过去:“十醒。你慢点,先不要想过去的事情。或者说,你如果确实处于监视和观察之下,那对方想要的就是利用重演,来获取你失控的反应。你能做到控制自己,认真生活的。”
双手接过杯子,傅十醒点了点头,小口尝了一下却皱起了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次日是周一,周馥虞早早就走了,偏偏傅十醒也没个懒觉睡,手机不间断地响,气得他把枕头一摔,接起电话破口大骂:“谢无相我丢你老母死扑街!港佐同我冇关系唔想查!建议你改名叫碌七好过谢七!”
那头语气跟机器人一样沉静,还不忘一语双关反唇相讥回去:“我在你家门口。建议你刷个牙快点出来。”
傅十醒无言以对,都堵上门来了那只能跟着走一趟,加上也确实想让谢无相去看看西洋厅里那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上车他就跟谢无相谈了这个条件,对方眉心出现几条竖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先绕路过去那儿一趟。傅十醒是进不去的,但谢无相可以去拍几张照片出来。他动作很快,十分钟就回到了车上,把手机丢给傅十醒让他自个看。
不是蝇王图,而是抱酒盈果的洋妇。
脸色的变化被谢无相看在眼里,刚要开口问先被塞上一句“下车了跟你说”。
到了局里,资料已经准备好了,递到傅十醒手里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打开。傅十醒扫了一眼,疤皮四毙亡,弹道从二楼的西洋厅来,西洋厅处发现了朱凯的一个小男宠握着枪的尸体。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怎么看这都是朱凯指使着去干的事情,苏家得有好戏看。
“你别看这个,看后面的爆炸案。”
“我知道,我在现场呢。只是西洋厅那儿,那天挂着的不是你拍的这幅图,是一副很大很大的苍蝇。我知道听起来很奇怪,像鬼一样,而且我也没拍下来,但是确实就是苍蝇,所以我才叫你去拍照看看,是真的双子塔酒店换了摆设,还是有人有意策划什么。而且,这幅油画的位置有点微妙……”
傅十醒随手在纸张的空白处用笔画了一个简易的双塔图,圈出两处连起线,与中间的塔桥成一条平行线。
谢无相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开口:“这次爆炸的凶手抓到了,和上次炸ji院的是同一个人,是个爆炸癖好犯。在审讯中,我们发现他是通过一个暗网进行犯罪受雇,满足自己变态嗜好的同时赚取了大量佣金。目前我们已经在尝试寻找暗网的地址”
“这次爆炸不算大型,但是位置选在了匡州最高档的餐厅。伤亡人数只有1,当场死亡,血rou横飞。死者名叫弈小南,匡州知名的老戏曲艺术家……我知道,他教过你唱戏,是吗?”
“你刚刚提到了苍蝇。这次我们在现场也找到了同样的信件,明信片解出来是宗教中七宗罪的暴食,别西卜。别西卜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