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这个名儿真不错,就是姓不怎么样,再好的东西都长不了。
……
他用力地将自己蜷缩起来,如快要炸毛的小兽,浑身都在疼痛,一种难以启齿的疼痛蔓延全身,眼泪断了线。
路正则连抽几张纸,想要给余灿擦眼泪,余灿挣扎着,蹬着腿往沙发外逃。
路正则死死拽住他,力道大得吓人。
他不忍心用力,怕伤了余灿,却深觉,此时不抓住了余灿,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狗儿猫儿蜷在远处的窝里,怯生生地露着脑袋。
余灿很快就出了声,全然是畏惧的惨哼:“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不想一辈子和这些东西烂在一起,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路正则被余灿吼得浑身一震,他全然没有了平时冷静自持的模样。
他不再是那个懒散的学生,不再是西装革履与人谈合作的余总,更不是夏江嘴里的灿儿。
现在的他双瞳无神,双眼仿佛蒙了一层灰。
路正则在他身上摸,摸出一板药:“是这个吗?余灿,是不是这个药?”
余灿摇着头,听见“药”字就浑身发颤。
“别打了,别打了!”他开始尖叫,惨烈的声音引起了邻居的注意,问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去医院。
最后余灿一口咬在了路正则肩膀上,力道之狠,仿佛要撕下他肩上的rou,他忍不住倒抽泣。
扣住余灿下巴,倒不是不让他咬,只是害怕他伤了下巴。
他劝走邻居,吃痛地抬手按住余灿的头,哑着嗓子在他耳边哄着:“我不会放开你的,无论你做什么,曾经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路正则的思维才渐渐清晰,刚才他手过之处,是凹凸不平的肌肤。
余灿疯狂抖着身子,却融进一个温热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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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灿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又回到十七岁,踏进校园,浑身带着伤。
那时候为了引起祁然的注意力,祁然的每节体育课,他都不得安生,被几个祁正程“养”的孩子叫走,大多说的都是污言秽语。
污秽得真实。
直到祁然丢出那颗篮球。
他依旧不得安生,被按着逼着,仅仅为了折磨祁然的神智,像一个工具人。
“那你引开江饰,从此没有人会再找你。”那个腕上戴着名贵腕表的男人正眼都没看他。
祁正程,路正则,或许这就是命数。
正想着,一股刺痛传来,他猛地一缩,熟悉地、药物注入的感觉清晰至极,他几乎能闻到一股恶臭。
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别动,一会就好了。”
不能不动!余灿死命挣扎,要将这些东西驱逐出身体。
岳荣福在边上倒吸一口凉气:“别对他说这话,得挣扎得更厉害。”
路正则不解。
岳荣福替余灿按着针眼,还是有几滴血沾在了床单上。
路正则按着余灿:“真的不给我说吗?”
岳医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抬头看他:“要求别人说之前,在心里想想,自己能接受的程度。”
“我什么都可以接受。”路正则急切。
岳荣福手上一颤,继而叹气。
路正则不放弃:“余灿也被绑架过吗?他被绑架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岳荣福眼神深沉,看着咬着牙的余灿,终于还是于心不忍:“他没被绑架,但你得往最坏的方向想,你要是还能接受,就让他知道你的心,我给你说了没用,他得主动给你说。”
主动……
路正则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声音彻底哑了:“那怎么样他才能主动说?我都愿意。”
岳荣福拿开棉球,最后妥协了一般,叫路正则到客厅说话。
“放心吧,”岳荣福看着犹豫不决的他,“我给他打的安定,他能睡到第二天中午。”
路正则这才放心。
两人聊到凌晨,天快亮了岳荣福才离开,他拖着一层青紫的眼皮,站在床边看着余灿的脸。
打了药,陷入沉睡,余灿的脸颊都有一道泪痕。
往最坏的方向想。
路正则只觉得锥心一痛,整个骨骼肌rou都绞紧,绷得死紧。
“余灿的状态很复杂,我起初是建议做诱导治疗的,纠正他的认知,但每次他都十分配合,但我知道那只是他在极力为自己不正常的思维开脱,”岳荣福看着余灿的脸说,“现在看来,也许暴·露疗法也不是不可以。”
路正则搞不懂那些晦涩的医疗用语,只知道余灿想要走出来,必须要面对。
或许真的会扛不住。
“就算他受不了,疯了傻了,我都陪着他。”路正则盯着岳荣福的眼睛。
岳荣福倒是摆了摆手:“倒也不会这么严重,余灿他……只是不愿意面对。”
“不是最坏的方向吗?”路正则嘴角扯了扯,笑得并不好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