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离呼吸凌乱,chao润着眸子警惕地望着舒辰,那双眼又惊又怕,含着委屈,相握的手掌甚至还在瑟瑟发抖。
“是不是还疼?”
稚离陷入一阵恍惚,像是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们那场对峙已是过去了好多年。稚离狼狈地拢了拢凌乱的发丝,才松开了握着舒辰的那只手,转而捂住那道丑陋的疤痕,“不疼,早就没了感觉…”
温舒辰垂了眸子,掩去眼神中的痛楚,那道疤痕很狰狞,怎么可能不疼?“骗人…”
“不是疼,是害怕…”稚离泪眼婆娑,痴痴望着那人,那个令她几近发疯的女子,却也说不清为何,偏是想撒娇与她,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伤,好像就再也忍耐不得了,心里一阵阵的钝痛酸楚,伸手缠了舒辰,又带着她躺回衾间。
“今天不去医馆了,我们在家好好休息一天。”稚离抱了舒辰,才渐渐从那梦魇中缓解过来。
“嗯…”温舒辰很难过,虽然被稚离搂在怀里,还是伸手盖了稚离腹间的那处疤痕。“对不起,稚离…”
“好多年的旧事了,不是你救我,我怎么可能活到今天?”稚离抵了舒辰的额头,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可温舒辰还是难以释怀。
“你把我最喜欢的袍扯坏了,怎么赔我?”稚离不想再纠结此事,干脆转移开温舒辰的注意力。
不提还好,一提,温舒辰已经满脸通红,抬了宽大的袖遮了一室春光,目光怎么躲,也逃不过眼前的旖旎风光。
“最…最喜欢?”温舒辰觉得自己气息滚烫。
稚离也有些别别扭扭,她动了动身子,尽可能趴在榻上,不让自己那么难堪。“秋时那场落寒雨,你在桂花树下偷偷亲我,穿的就是那件袍,我最喜欢的一件…”
温舒辰红着脸笑了起来,拉了被衾裹好稚离,亲了亲稚离的唇角,“稚离,如果不是你在,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些残酷,谢谢你。”
“让我替你遮风挡雨,你的开心难过我全都想知道。”稚离轻轻靠近,手臂穿过舒辰的发丝,柔软一笑,“不过…一个亲亲可抵不过你欠我的那件袍…”
稚离的吻小心翼翼,像一团火烙在舒辰的唇上,她的目光中有请求,落了几次,温舒辰才闭上眼全心全意的回应。稚离的心在欢呼雀跃,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难过,统统化作春意,成了唇齿间最本能的纠缠。
也许只是无意,或者是水到渠成的情浓,温舒辰的手将身下的画卷徐徐展开,山尖的茱萸待采,一汪春水徐徐而下,有只手带了舒辰的笔尖去描绘峰上红霞,温舒辰望着眼前的风光看得痴了,执笔高攀,却成了另一种煎熬。
稚离眉眼间桃红相映,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令她的浸入细密的水泽之中,温舒辰被眼前的景致摄了魂魄,痴痴描绘着那玲珑的起伏,那画卷随笔而动,也不知是卷中的殷红染了笔锋,还是笔峰将那殷红晕得娇艳欲滴。只见,峰间茱萸摇曳,与那笔锋纠缠追逐不停,稚离咬着唇,呼吸变得破碎,却不敢纵容自己失去理智,她要寻求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就在眼前。
稚离咬着唇,看温舒辰沉溺的模样,手上无声无息有了动作,她刻意扫过温舒辰的腰际,摸寻着舒辰的衣带,答案就在眼前,稚离伸手一扯…
温舒辰如梦方醒,从稚离身上翻下,压了稚离手中的衣带,面上chao红还未褪去,两人又陷入了一阵尴尬之中。
“稚…稚离…”温舒辰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打破这一刻的尴尬。“我饿了…”揪过被衾盖好稚离的身体,温舒辰落荒而逃。
糟糕透顶,稚离捂了额头,大脑一片空白。舒辰真的在逃避,一想起忘忧所遭受过的境遇,稚离就无法呼吸,在没有自己保护的皇宫里,舒辰该要有多怕…
稚离一声不吭坐在榻边,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衫,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她好像后悔了,后悔放过了庆启,她该捏碎庆启身上的每一块骨头才对。失魂落魄下了榻,才感觉到里裤已是一片泥泞,稚离不顾那怪异的感觉,自衣柜里取了衣裳穿好,便打了水缸里冰凉的水去沐间冲洗。
之后的日子里,医馆里看似平静,却变得有些凄冷,蓝烟再没来过,稚离便也不用相守,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安静得让舒辰难以忍受。
“姐,你跟稚离怎么了?这段时间怎么没见那木头来接你?”初若坐在温舒辰身旁,挤了挤,陪着舒辰挑拣药材。
“嗯?没什么,她也该歇歇。”温舒辰勉强笑了笑,却难以倾诉,那一天过后,稚离又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她很晚归,最近常常是夜半三更才回来。
初若挠了挠头,有些话她不知道该要怎么和舒辰说,强装着镇定,艰难开口道:“姐,我府上的小厮,外出时撞见过稚离,她…最近是不是常去春宵楼?”
心中咯噔一下,温舒辰几乎忘了呼吸,周身苦寒渐起,让温舒辰无所适从。
“姐?”初若眼看着温舒辰的脸色白了下去,“姐你没事吧?”
“没事。”温舒辰抿了抿唇,却不知道那个吃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