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呢?”
“……”
真傻…温舒辰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吃的哪门子醋,“北地的菜不如你做的合我胃口,我还是更喜欢吃你做的菜。”
稚离靠近了一些,“我也喜欢做菜给你吃。”
“我听说镇南新开了一家胭脂铺子,明天我们去逛逛,看看可有新进的香料?”温舒辰想起蓝烟姑娘身上的香气,也想配些香。
“我喜欢舒辰身上的气息,若是有名叫舒辰的香,我一定买…”稚离低着头,捧了温舒辰的手在掌心呵了呵热气,望了望舒辰,微微一笑,算是解了今晚的愁闷。
往后的一段日子里,蓝烟成了温舒辰医馆的常客,据温舒辰说起,蓝烟的春宵楼有位姑娘被客伤了,伤得很重,却因为是青楼女子,镇上求了几家医馆,都没有医师肯出手搭救。温舒辰接了,可那姑娘伤了内里,命悬一线,每日都要抬着进出舒辰她们那家医馆。
可像蓝烟这样的女子出入多了,是非也就多了,总有些风言风语不停,也有些一辈子都没进过青楼的穷汉子前来过过眼瘾。
当人们怀着恶劣的心思聚集,言语举止就成了伤人的利刃。她们是ji,纵然有天大的冤屈,也改变不了她们是ji的本质。
面对那些粗鄙的戏弄,蓝烟选择置之不理,因为那些污言秽语就是她们的日常。可稚离不会,有舒辰的地方,稚离从来不会放松警惕,但凡有放肆之辈被稚离撞上了,稚离就毫不客气的一顿拳脚伺候,所以有稚离相守时,人们总会自觉避让。药铺得以恢复安宁,也多亏了门口这尊驻守的“大佛”。
可稚离有她的原则,在温舒辰坐诊的时候,稚离绝不会踏进医馆半步。一方面是因为医馆是初若的“地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稚离在铺子里时,温舒辰会分心。
日子一天天的过,街上的行人也从单袍添至了夹袄,稚离仍是一天天的守,在医馆的房檐之下,掌柜特意给她添了小凳。那位春宵楼的姑娘仍是日日进出,若是换了别家的老鸨,碰上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再是情面,不能赚钱的ji也会任她自生自灭。蓝烟却不同,有合适的药材只管去用,蓝烟从不回绝,偶尔也带些别的姑娘前来求医。温舒辰像是她们晦暗生活里的一缕光,在万人唾弃之中,只有她敢施以援手。所以蓝烟成了常客,她说,命不可违,人不自贱,ji,也要活。
有些人走得近了,就会有所变化,这家铺子里,有两个人让蓝烟心生好奇,一个是每日相处的温舒辰,另一个便是不善言辞的稚离。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事件惹,猜猜最后出场的蓝烟姑娘是药还是毒药?
☆、突传噩耗
天落了皑皑白雪,春宵楼的马车照旧停在了医馆的门前,受伤的姑娘时好时坏,舒辰没放弃,蓝烟也没有放弃,每个人都在尽最大的努力。可隔帘之后,隐约有怪异的味道日渐加重,那是rou腐烂的味道,稚离最是明白不过,可她不愿说什么,叹息一声,唇齿间白雾消散,稚离心情凝重的望着往过的路人。
“稚姑娘…”耳边传来一声柔媚的莺啼。
稚离茫然转头去望,见那女子手里端着一盏良姜茶,盈盈而立,稚离木讷回了声:“蓝烟姑娘。”
“天寒,温医师沏了茶水,稚姑娘喝杯暖暖身吧。”
听是温舒辰沏的茶,稚离柔眸含笑,伸手接过茶盏,“谢谢蓝烟姑娘。”
若是换了平常,多是客套两句,蓝烟便又回了铺子里,可是今天,蓝烟没走,反而在稚离身旁坐了下来。
“就这么坐着,日复一日,不无聊么?”蓝烟也学着稚离的样子,看人来人往。
“的确无聊。”稚离抚着茶盏,就像捧着那人微凉的指尖一般小心翼翼。“可也值得期待。”
铺子里,传来一阵痛苦的低yin,这些日子里,换药的时刻成了铺子里的噩梦。
“那个姑娘对蓝烟姑娘来说是否十分重要?”稚离好奇。
“她九岁被卖进春宵楼,做ji,不配有名姓,她被唤作忘忧,姿色不错,学艺五年,秋时,她十四,学艺不Jing,做不得清倌,只能做个红倌,按照阁里的规律,十四生辰那天,有客重金买她良宵,就一夜,早晨客走时,她躺在榻上一动不动,身体里,插着一支筷子,整根没入,血淌满了一褥。”蓝烟的声音很轻,却似乎一点也不难过,她只是平静的叙述,甚至都不觉得愤怒。
“她是我春宵楼的倌儿,仅此而已。”蓝烟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
“救她,值么?”稚离垂着眼眸,药铺里仍有怪异的气味弥散。
“值。”
“为何?”稚离不解,她们并没有很亲密,蓝烟为什么肯为那姑娘花费重金?
“因为,是人都需要希望。”蓝烟搓了搓手,指尖被冻得微红。
稚离皱了眉头,她已经可以预见一些事的发生了,却不忍将残酷的真相告诉蓝烟。“但愿忘忧姑娘可能等到那个希望。”
蓝烟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听出了稚离的话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