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上的鸡蛋离开了肌肤,下巴上的禁锢随之松开。温舒辰低下头,望着稚离,见她又去剥另一颗鸡蛋,她的脸上还有绯红尚未散去,故作镇定的模样,让温舒辰觉得安稳,有一种特别可靠的感觉。
“闭眼。”稚离轻轻托起温舒辰的下巴,又去按摩另一只眼。
看着温舒辰渐渐舒缓的神情,稚离也跟着放松下来,短暂的亲昵,并没有维持太久,当鸡蛋失去了热度,当最终不得不分开时,两人的心里俱是一空。
“好了些么?”稚离的指腹蹭过温舒辰的眼尾。目光柔柔望着,见温舒辰缓缓睁开眼睛,果然好了许多,稚离很满意,目光里有了点点笑意,轻轻拍了拍腰间的贪慕,端着托盘去往了厨房收拾。
温舒辰望着稚离离开的背影,有些晃神。自从失忆以来,她们只见过四面,第一次稚离落荒而逃,第二次她发烧昏迷,第三次在乱戈之下,稚离救了自己,第四次,她们已经这样亲昵。
温舒辰抿了抿唇,寥寥几面,稚离那种小心翼翼的呵护和温暖的感觉,都像是容在骨血里的那种熟悉。温舒辰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是才是短短相处过几天的功夫,她就有些无法忽视那个人的存在。
直到稚离打理好厨房里的一切,熄灯,回到偏房里,见温舒辰还在敛眉发着呆。
“睡一会。”稚离现在门边,望着温舒辰疲倦的模样很心疼。
“唔?哦,不用了。”温舒辰尴尬的站起身,“我去陪初若,你休息吧。”
稚离拦住了温舒辰的去路,“我去陪着,你去睡,等睡醒了替我,不然你白天休息,我应付不了初若的家人。”
稚离说的很有道理,又带着一点点示弱,令温舒辰无法反驳。事实上,一个人苦守确实会吃不消,特别是她睡不好之后就会头痛欲裂,什么也做不了,所以,两个人轮替很有必要。温舒辰却不知道,在她忘却的时光里,稚离曾经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护过她。
所以在稚离的要求之下,温舒辰选择了休息,稚离很贴心的在床头留了烛火。她的声音更轻柔了一些:
“白姑娘,好梦…”
这一夜,难得的安眠,温舒辰休息的很好,前所未有的安心,因为有稚离的守护,她什么都不用担忧,被子上还有那人的气息,是绿草和森林的清香,所以直到沉入梦乡,温舒辰的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
她不知道,稚离深夜来过,替她掖被,替她叠好衣服,甚至在她的唇角留下了一枚深情的吻,稚离喜欢触她柔软的指尖,喜欢看着她睡得香甜的模样,喜欢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陪伴她左右。
好梦不长,天将蒙亮,温舒辰被稚离拍了起来。温舒辰迷迷糊糊坐起身来,握了稚离的指尖,正要开口,却听得稚离先说了话。
“初若起了烧,越来越热,她需要你。”
温舒辰犹在梦中,却被一语惊醒,在稚离的搀扶照料之后,才跑去了内宅照料。
“初若抵抗不了蛇毒,现有的药材不足以抵抗蛇毒的侵蚀,必须要换药才行。”温舒辰边说边去衣柜里取了件对襟,她要出门,要去买药。
“我去,初若需要照料,这里离不开你。”稚离拉着温舒辰,迫着她冷静下来。
“你找不到的,那药方里的药都很珍贵,我家的医堂没有。”温舒辰摇了摇头,眉头又蹙了起来。
“没关系,我去跑,镇上的医馆我可以都找一遍,我脚程够快,你只需要写下那药方。”稚离怎么忍心要舒辰去奔波?
当稚离携着方子离开之后,温舒辰的心里愧疚难熬。稚离很疲倦,七夕那天,自己闹到很晚,稚离一定没怎么休息,第二天中午,自己独闯山林被稚离救下,却又害她奔波一天一夜,直到昨天下午,才是勉强小憩了一会,不知道多久,她又跑去厨房忙碌,今天又是熬了一夜,现在仍是奔波。
温舒辰一面照料初若,一面难免担忧,这一次过后,定要那人好好歇歇才行,稚离其实很累,她却没有说,几乎是一力承担下了所有的重担,让温舒辰愧疚不已。
只是,天不遂人愿。稚离跑遍了所有的医馆,都没有凑齐所有的药,缺了一剂,稚离问过医馆的药师,少了最重要的一剂,所以她带着白龙跑遍了邻村,仍是没有找到那药材。
回到温舒辰府上,稚离愁眉不展,温舒辰却背起竹篓决定亲自进山寻药。稚离不肯,让温舒辰把药的样子画给她看,但是温舒辰却说那药与毒株长相很是相近,不懂药材的人很难分辨,她还是要亲自去寻。
翻看药典,温舒辰指出了那味药,稚离见过,是曾经她在悬崖上留心过的药材。最终大家决定让温舒辰和稚离两个人一起前往,由南府的人先将初若接回去照料,仍旧服用旧方,以争取更多的时间。事不宜迟,稚离带了些干粮就和温舒辰出发前往了曾经的那段断崖。
一路行着,白龙上了马鞍和缰绳,这样可以毫不顾虑的驰骋,背上的人也可以更安全。稚离却是愁眉不展,再回故地,会不会触发温舒辰的记忆?可人命关天,她们顾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