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
温舒辰揉了揉眉心,自己果然是个坏人吧?罪无可恕,背叛稚离这样的傻姑娘?
心中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令温舒辰烦躁不安,这几天究竟怎么了?仿佛只有稚离在身边的时候,那些纷杂的情绪和压抑的想法才会消停。似乎只有稚离才能使自己安定下来…
在这些负面情绪的折磨之下,温舒辰有些焦头烂额,只是,这些天温舒辰也累坏了,又惊又疲倦,不知什么时候,丢着瞌睡,便趴在榻边睡了过去。
手臂被压得传来一阵刺痛,迫着温舒辰醒了过来。再睁开眼,屋子里已是一片漆黑,初若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温舒辰揉揉手臂疲倦地坐起身来,肩头有重,伸手一摸,是一件开襟,对着月光凝望,是自己借与稚离的那件。
抱在怀里,温舒辰脑子浑浑噩噩,还未从迷糊中醒来,扭头望着油纸窗透进来的月色,愣了好久,直至目光中渐渐有了聚焦,温舒辰才意识到:雨停了!
匆忙跑出内宅,雨真的停了,稚离还在么?为什么偏房里没有灯光?温舒辰的心悬了起来。走到偏房,轻手轻脚推开门扉,稚离已经不在了…
被衾叠的齐整,床铺整洁得没留下一道褶痕,这间屋子,仿佛就没有人来过。
她走了。
温舒辰静静站在房间里,像是怎么也提不起Jing神,又是那种颓废疏离的感觉,温舒辰泄了气,干脆就连眼睛里的星辰也熄灭了,脑子无法运转,只剩下了一件事:
稚离走了。
怅然出了偏房,温舒辰觉得心里很难受,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失落感,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干脆就蹲在了地上,将脸埋在膝盖之上,迷茫而又难过。她就那么想走么?她就那么不愿意留下么?失落的情绪排山倒海一般在心头碾过。
却听得有一扇木门被推了开,温舒辰茫然抬起头,见稚离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的手里端着一箩青菜,迈出厨房,手上还在不停地挑拣,同样抬起头时,对上了温舒辰的目光,俱是一愣。
温舒辰压抑不住自己混乱的情绪,前一秒还是失落难过,后一秒那种怅然若失的压抑感消散,温舒辰朝稚离抿了抿唇,可她的眼中有一串泪珠滑了出来。
她的舒辰不开心了,稚离皱眉一瞬不瞬紧紧望着温舒辰,将手中的箩放在窗台上,可窗台又窄又小,根本放不稳,翻了一地,稚离看也未看,迈腿走到了温舒辰的身旁,柔软的语调里夹杂着焦急不安的情绪。
“怎么了?为什么哭?”稚离蹲在温舒辰的身旁,一双温柔深邃的眸子紧张地望着温舒辰。
“你可不可以多留些时日?我…我一个人害怕…”温舒辰眼尾红红,低着头,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
稚离扫了一眼偏房敞开的门扉,将温舒辰搀了起来。“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你在这里很安全。”
稚离并没有理解温舒辰口中的“怕”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以为温舒辰因为在后山撞见逃军的事,而受了惊吓,所以稚离仍是笨拙的安抚,“他们不敢来,别怕。在这里,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
温舒辰看起来心情十分低落,并没有因为稚离的安抚而好过多少。稚离也很笨拙,她的安抚完全不得要领,曾经的温舒辰有主见,独立,甚至鲜少敞开心扉;现在的舒辰,敏感,脆弱,很容易情绪化,需要哄,可稚离傻乎乎的做不好,只能越来越焦急,又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温舒辰冷静下来。
温舒辰哭过这一场,眼睛红红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鼻子一抽一抽,仍不能平复情绪。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住在这个清冷的宅子里,她不哭,因为就算哭了也不会有人心疼。现在不一样了,稚离很着急,是那种捧在掌心都怕融化的小心翼翼。所以温舒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越哄,温舒辰就越委屈,她急得团团转,温舒辰就哭的越凶。
后来干脆没了办法,稚离急得满头大汗,干脆就开始不停的道歉,傻乎乎一直不停的说着对不起,直到温舒辰哭够了,发泄够了,红红的眼睛肿了起来,在月光照耀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稚离带着她进了厨房,厨房里,有烟火的气息,有温暖的烛光,有饭菜的清香,温舒辰得以平静下来。
她坐在条凳上,稚离仍是蹲在她的面前,目光关切望着她。会轻轻拍着她的膝盖,会耐着性子一遍遍地安抚。
灶台上,热气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随之有香喷喷的饭香飘散。稚离浑不在意,她的眼从始至终都盯着温舒辰不放,她的心里也只有温舒辰才是最重要的。
温舒辰冷静了下来,面露尴尬之色,看了看灶台:“饭…可别烧糊了…”
稚离这才松下一口气,却仍是不放心地望了温舒辰许久,她的眸子还是那么漂亮,美得令人窒息。
站起身,稚离取了两颗鸡蛋丢入沸水之中,背身忙碌着,稍稍颔首将袖口重新挽起,走去厨房外,捡起散落一地的青菜,重新挑拣,清洗。案板上传来阵阵有节奏的切菜声,才是一晃神儿的功夫,笼屉架了一层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