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时还不觉着,没想到阿离粘起人来竟是这番模样。初时遇见她,她满身防备,哪怕是稍稍靠近,都会令她蜷缩提防,那样的日子好像是刚刚才过不久,又好像已经过去了许久。
回想着,不知不觉,与她之间竟也经历了许多风雨坎坷,温舒辰不禁胡思乱想,假如没有庆启,假如她们之间没有了这些阻碍,她会与她相守一生,不顾世俗眼光吗?
想到那样相扶相依的画面,心中又慌乱了起来。温舒辰不敢再去想那些假如,她不能给自己任何希望,那样,只会令自己更痛苦,只会让自己变得软弱,不堪一击。
这些时日,不仅稚离寝食难安,温舒辰也好不到哪去,可两人相依在一处时,未待多久,温舒辰也跟着瞌睡起来,身上被那人缠得正暖,于是温舒辰暂时放下了心事,人也跟着睡了过去。
本来以为稚离会睡上许久,夜色正浓,当温舒辰睁开眼时,屋外已是皓月当空,只余下些许朦胧的月光投进屋子里,揉了揉困顿的眼眸,额上已有一吻落了下来。
“阿离…”责备一声,温舒辰捂了捂被吻过的额头。
“舒辰,你有多久不曾好好休息过?”稚离皱着眉头,似有担忧,抬手将温舒辰额前散落的发丝挽至耳后,月光之中,舒辰的面色又白了几分。
“你呢?五十步笑百步?”温舒辰苦笑着拉了拉束在腰间的那条手臂。
“是啊…在我的认知之中,好像除了舒辰身边,哪里都不得安稳歇息。”稚离失神望着温舒辰如玉的面庞,手臂徒然收紧,不肯放那人离去,目光中贪慕流露。
轻轻叹息一声,温舒辰无奈望着稚离开口问道:“你要困我到何时?”
“一生一世,你可答应?”
“……”温舒辰沉默着,面上的表情沉重起来。
“如何不肯回答我?”稚离又紧了紧手臂。
“你知道的,我们同是女子,本不可能,更何况,我是庆启的人…”温舒辰摇摇头,躲开稚离灼热的视线。
“你不是!”稚离有些急了,“你是我的人!”
“阿离…”不管怎么说与她,她都是那般固执,许多事其实她都清楚的,只是她不肯去面对。她奔波了两月时间,才回到府上,于是温舒辰不想与她争执,她们还能在一起几天?
“我饿了…”她们之间总是如此,谁也不肯妥协,这样僵持下去,对她们来说都是一种伤害,温舒辰软下语气,说与她:“今天没来得及吃早饭就被教习姑姑喊了去,你困了我一天,现在也已夜深,你还不放我?”
稚离冷着脸,似乎与自己做了好一番斗争,本以为她会起身,不想那人又恋恋不舍靠进自己怀里,缠了许久,才松了温舒辰腰际的手臂。
终于松了一口气,温舒辰坐起身揉了揉压得麻木的半边肩膀,已下了榻。
扭头望向那人,稚离也起了身,只是怀里抱着自己那件厚袍,神情没落,心事重重蜷在榻上,月光拢在那人肩上,竟是说不出的落寞模样。
“你有心事。”温舒辰点亮了烛台转回身,目光敏锐望向稚离。“告诉我,你今天如此反常,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稚离苦笑,“能告诉你的,我都说与你了,有些事,我也想赌一赌。”
“赌什么?”温舒辰猜不透稚离的心思。
稚离却没有再回答,她不会告诉舒辰,她要拿自己的命赌一赌,就赌舒辰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
本来以为回到了温舒辰的身边,就可以替她挡去所有的烦忧,可一连三日,温舒辰总也忙碌不停,眼看着温舒辰一天比一天烦忧的面色,稚离忍不住开了口。
“舒辰,歇歇吧。”稚离望着温舒辰面色苍白,不免忧心起来,这两日,舒辰忙碌起来简直是不分白昼,几案上的书函堆得老高,那人却仍是不知疲惫,今日又起了大早,一直忙碌到现在,眼看着气色越来越差,稚离忍不住劝阻。
走上前稚离伸手握住温舒辰攥着毛笔的手,强迫她稍稍停歇,触上她的肌肤,又是恶寒噬骨。
“你不舒服!”稚离有些生气,抽掉温舒辰手中的毛笔,握了她的手暖着,不放心,抬手探了探那人额间温度,又是滚烫。“你发烧了!”
本以为温舒辰会有更多的反应,可她却仍是笑了笑开口道:“不妨事,想是累了些,等忙过了这阵子便好了。”
扭头望了望桌上的茶壶,温舒辰站起身,便要去取,可脚下竟有些虚浮。
“我去拿。”稚离已转身去了桌前。
“阿离,你该离开府上了。”温舒辰从几案后抬起头来,正敛眉望着稚离忙碌的身影。
“我不走,你照顾不好自己。”稚离端了茶盏走到温舒辰身旁,面容又忧愁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屋外传来一阵仓促的敲门声。
“小姐!是怜儿!”
“我去开门。”稚离将茶盏递到温舒辰手中,转身又迎了出去。
才开了门,见怜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