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冲脸色正难看,原本想让鲁万的人好好教训温舒辰一番,却不想来的人不长眼,反而触了自己霉头,恼怒之间,额上的青筋暴起,抬手已将面前的文书夺下,扯了稀烂。
眼看着文书化作纸屑,众人又冲撞而来,从始至终温舒辰仍是淡定自若,像个看客一般望着眼前的好戏,而穆文冲反而疲于应对,正是狼狈不堪。
“狗东西!睁开眼看看清楚!”穆文冲忍无可忍,将腰牌捏在手中,已一脚将那统领踢翻在地。
“军…军监金符?!”那统领倒吸一口冷气,转眼已跪在了穆文冲脚下。“小人失察!”那统领已伏在穆文冲脚下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那就有劳穆大人,将这些人统统羁押收监,等待发落吧。”温舒辰横眉冷笑一声,却是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准备先一步离了主堂。
“我!我等是奉了公务在身!缉拿通缉凶犯…”那统领理亏,只得一遍遍重复着那句话,似乎真以为可以逃脱责任。
“凶犯呢?”温舒辰眼中寒芒一聚,不怒自威。
答不上来,这温府从里到外都砸了稀烂,可仍是未寻到那人,统领跪在地上,已是汗如雨下,正不知要如何回答。
“既然尘埃落定,那就有劳穆大人了。”温舒辰头也不回,引着众家仆出了主堂。
“温舒辰!”穆文冲立在殿阶之上,高喝一声。
温舒辰停下步子,转身抬起头望向穆文冲,果不其然,那人并不会放弃发难的机会。
“温舒辰!你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些!”穆文冲幸灾乐祸冷笑了起来,“你又知道这一次我定然帮你?”
“我还以为大人的消息足够灵通。”温舒辰惋惜的摇摇头,“看来皇上当真不信任你与鲁万。”
“你什么意思!”穆文冲忙质问起来。
“这宅院并非我温家祖产,而是皇上的行宫。”温舒辰笑了笑。
“那又如何!”
“既然是皇上的行宫,自然是为皇上驾临而备,今年春令,皇上将南巡至此,要是算着日子,皇上该是已经在路上了吧。”温舒辰忍不住轻笑,“既是罪证,那舒辰定然竭尽全力保护现场,只待皇上亲临此地…”温舒辰望了望四周一片狼藉,答案已是显而易见。
“好个歹毒女子!”穆文冲恨之入骨,心中一阵后怕。可怜那鲁万几次三番撞进温舒辰的圈套之中,朝中竟无一人能与这女子抗衡。
“这份大礼送与穆大人,您可莫要让舒辰失望。”温舒辰冷眼望着主堂里傻眼的众人,含笑转身而去。一路行着,竟觉阳光刺目,温舒辰卸了一身重担,步子已不似先前那般沉重。
慢慢行着,渐渐远离人声喧闹,再回神,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狼藉废墟。暗暗松了一口气,温舒辰脸上的笑意消散,唯独剩下满目冰冷,满脸疲倦。
接下来,还剩下最后一场较量,到那时,她与稚离的允诺便要兑现成真。心中的计划分毫不差,再见到鲁万时,便是最后一次较量,之后,她会替阿离取下鲁万首级告慰亡魂。
只是,想起身前那一剑,温舒辰还是会害怕,忙抬手揉了揉眉间,她不敢细想,该是庆幸的,她将阿离支的老远,之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阿离都不会知道。
心中酸涩,温舒辰揉了揉心口,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喜欢上一名女子。
与她的思念,难以停歇。
……
却说此时,在遥远的南地,稚离仍是一路向南疾驰而去。
“小弟弟。”稚离压了压帷帽正拍醒一名趴在牛背上睡觉的放牛娃,“你可见过有个白须游僧经过此地?”
那放牛娃揉了揉睡眼,想也不想便指了指穗南进镇的方向,“见过,往镇子里去了。”
“你是何时见得那僧人?”稚离望了望牛娃指的前路询问。
“有段时间了,记得不大清楚。”说罢,放牛娃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酣睡。
“谢了!”稚离点点头,挥了手中缰绳,马又跑的飞快。
待稚离走远,放牛娃悄悄起了身,向那风尘仆仆离去的女子眺望。身后,有一男子悄然走到了放牛娃的身旁,手腕一扬,正有几粒碎银落入牛童的掌中。
“谢谢爷儿!”那牛童笑的灿烂,欣喜若狂将碎银踹入怀中。
计算着时日,稚离不免心忧,本来想着差不多半月光景,怎么也该查到慧智师傅的下落了,不想这一路日夜兼程赶着,每每寻找下落,那人总在前方,不像是游历四方,反而像是急忙赶路。可到底是什么样的脚程才会如此之快?
估算着,自己也换了三匹快马追赶,三匹马,昼夜不歇的跑,那僧人还能在前路?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十分不详的预感,可眼看抓住了那人踪迹,难不成,就这般放弃不成?
咬咬牙,稚离有些不甘心,即便现在往回走,一路毫无阻碍的回到昱州,怕也要一月的光景吧,再不回头,只怕见不到舒辰。可就这样空手而归,哪有什么颜面见她?心中计算着日子,七日,最多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