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怜儿拍拍满门,忙将手中的信函递到了温舒辰的几案上,“今儿天还未亮,就有人急急忙忙跑来府中送信,带着魏府的腰牌,看那人风尘仆仆,急色匆匆,应是一路从皇城急奔来报信的。怜儿料想定是急事,这才着急报与小姐。”
温舒辰接过信函用银刀裁开信封,已将那密函一目十行看了去。看过内容之后,温舒辰大为震惊,忙又从头细细阅了一遍。
“小姐?可是又有坏消息?”怜儿见小姐面上神情变了又变,心中跟着忐忑起来。
“皇上要南巡。”温舒辰揉了揉眉心,心中计算起日子来。
“南巡?”
“信中说,约是二十余日前,皇上突然一时兴起,便在着手准备南巡之事,知道的人不多,只待出发之日,才通知了随行官员嫔妃起驾,事出突然。”温舒辰仍是在心中计算着些什么。
“是好?还是不好?”怜儿愚钝,小姐的事,桩桩件件,错综复杂,却是她一个下人看不清楚的。
“是好,也不好…”温舒辰揉了揉眉心,轻轻叹息道。“当时鲁尤被抓,穆文冲将其缉拿回京,依我计算着时日,现在鲁万那波正要赶来府上的士兵,就是在那时出的京,鲁万定是准备缉拿了稚离,好为鲁尤脱罪。”
“那又如何?”怜儿不解问道。
“老天有眼,鲁万定是没料到,在他发兵的半月间,皇上突然就动了南巡的心思。如此一来,鲁万的这支缉拿稚离的军队,定是来不及收到撤军令就要先冲来府中。这之后才是姗姗来迟的信使来报,然后是皇上南巡的仪仗驾临。”温舒辰冷笑一声,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助。
“这里是皇上的行宫…”怜儿拍了拍脑袋,“那皇上一定会亲临此处!”
“这一次,鲁万定是不会活着回京了。”温舒辰舒开眉头,转手已经信函丢入了火盆之中。
“可小姐…如果皇上南巡至此,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可能不等大小姐出宫,小姐就要…”怜儿不敢再说。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之后的事,温舒辰已有了答案。庆启想要用南巡将自己打个措手不及,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这一次他定不能如愿了。
提起笔,铺了铺身前的宣纸,温舒辰写道:
鲁必死,引群臣而谏之。
待墨干之后,温舒辰将纸条插入信封之中,递给了怜儿,“即刻送去魏初远府中,小心多方耳目。”
温舒辰望着怜儿虽是接过了信封,却仍是满脸担忧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怜儿,我突然想起有事未安顿与你,心中难安。”温舒辰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开口:“鲁万的人眼看就要冲到府上,你去安排,给府上能躲开的下人批了假,换用我们自己的人把守就好,莫要误伤了家中的奴仆。”
“小姐…”怜儿忍不住跪下身替温舒辰暖了暖手,小姐此时面容苍白,入手之间一片冰凉刺骨。“怜儿这就与管家商议,可小姐您…该要歇歇了。”
“无妨。”温舒辰疲倦的抿了抿唇,“没去处的,去寻魏初远协助,把张妈和春棠她们都送了去,妥当安置好,府上一些重要的东西都清点一遍,该烧的烧,该藏的藏。”温舒辰仍是事无巨细的交代与怜儿。
“小姐,怜儿害怕…”怜儿愁眉不展。
“莫怕,他们应该是来抓阿离的。”温舒辰敛眉沉思,“如今皇上的判罚已定,鲁万受了这么大的诬陷,定不会忍气吞声。”
“会有危险么?”怜儿问道。
“不会,积怨尚不至你死我活,可这一次过后…”温舒辰揉揉额头,头又一阵阵痛楚,惹得人难以静心思考。
“去准备吧,这一次,务必谨慎。”温舒辰催促一声。
“怜儿这就去办,小姐,求您歇歇。”怜儿一步三回头,仍是放心不下面色沉重的小姐。
眼看着怜儿离开,温舒辰猛然想起有事,唤了声:“怜儿!”
“是,小姐。”
“最近可有阿离的消息?”温舒辰放心不下,已是过了许久再未收到飞鸽传信。
怜儿皱着眉摇了摇头,不忍再说。
“这样啊…”温舒辰忙理了理额间碎发,掩去了失落的目光。“退下吧。”
两日的时间一转眼很快便过去了,寂静的夜幕之中,怜儿正敲了敲门。“小姐…”
清冷的大早,天气正寒,怜儿已在门外侯了许久,屋里仍是未有回音。
怜儿扭头望了望正也焦急的赵管家,那人来回踱着步子,不时抬起头打望过来,见怜儿仍是侯在门外,挥挥手忙又催促。
“小姐!怜儿进来了!”说罢,怜儿已推开门进了小屋。
那案前烛火摇曳,温舒辰此时正伏在案上小憩,这些天小姐几乎未睡过一夜整觉,夜夜趴在案前,人消瘦了不少。
怜儿轻手轻脚走到案旁,拍了拍温舒辰肩头,轻声唤着小姐。
“唔?”温舒辰撑起身,揉了揉困顿的眸子。
虽然心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