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智师傅的行踪是我们捏造的!”身旁那名被扭断手指的壮汉嘶吼着,已是暴怒起身。“有本事你冲我来!莫要羞辱我大哥!”
“冲你来?”稚离面上一阵狰狞,暗夜之中,那双眼犯着凌厉杀气,扭头望去,手已掐在了那人颈间,“多亏了你们捣乱,现在你要我去何处寻慧智师傅!”稚离绝望的一拳砸在壮汉的脸上,“如果不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稚离已是泣不成声。
“舒辰已经没有时间了…”心揪得生疼,她不在意自己吃了多少苦,也不在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只是这一刻,万念俱灭。
心如刀绞,稚离跪在地上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没时间了,就算不眠不休赶回她的身旁,剩下短短几天时间,也绝对没有寻到解药的可能。
稚离含恨擦了擦眼泪,思绪一刻未停,却不敢再逗留此处,哪怕多一秒,稚离都想留在那人的身边,想陪着她,想照顾她,即便自己什么都做不成,心中却发了疯地想她。
擦干眼泪,稚离已走到角落整理着行囊,连夜就走,稚离想好了,每路过一城便换一匹快马,困时把自己捆在马背上打盹,日夜兼程的走,她一定要尽早回到温舒辰的身边。
然后,找那个坏女人好好算账!
心中不再动摇,稚离提气将行囊重新压在马背之上,捆紧了套索,不去理会荒庙中那五名壮汉。
夜幕中,骏马驰骋,凌空飞腾,体力的急剧损耗,令马儿重重喘着粗气,稚离不在乎。冰冷的寒风刺骨,如锥刀一般划在面颊和手背之上,御着马,稚离仍是目光坚定的注视着前路,披星前行。
一路赶着,转眼之间,春节的气氛正浓,车水马龙的集市正售卖着各式各样的年货,有些商户早早便点爆竹庆岁。风尘仆仆,稚离牵了缰绳,正寻了家小店坐下歇息。
“客官!吃点什么?”此时一位小哥点头哈腰已站在了稚离的身旁。
抬头扫了一眼店内钉在墙上的菜牌,开口问道:“小哥儿有何推荐?”
“岁上刚杀好的年羊,这几天正好入味,又肥又嫩,姑娘来些?”店里的小厮推荐着。
“好,切一斤送来。”接着,稚离又点了几样小菜,未待不久,已经送上桌来。
稚离饥肠辘辘刚吃了两口,又去唤店里的小厮问话。“小哥,你来,我有事问你。”
“诶!姑娘要问何事?”小厮拿搌布擦了擦手,忙应道。
“从这里,快马行去昱州,要多久?”
“两日!若是日夜兼程,不出两日,肯定能到!”那小厮信誓旦旦回答。
稚离谢过那小厮,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心中盘算,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休整,低头看了看自己灰土满身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
实在是筋疲力尽,稚离决定留在镇子里休整一天,寻了马行换了匹Jing神抖擞的骏马,又去绸缎庄买了身干净行头,回到驻店,沐浴洗漱过后,人已昏天黑地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从头天的晌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黎明才醒,院里的大公鸡正扯着嗓子啼个不停,稚离幽幽睁开睡眼,又将怀中的发带紧了紧。
“坏女人…”稚离无意识唤了声,心中尤如重石碾过,这些时日,她仍是不敢去想舒辰,每每想起那人做出这样的圈套支开自己时,心中都会难受许久。
不敢耽误太久,稚离虽是心力交瘁,但还是强行从床上爬了起来,挽好舒辰的发带,收拾好行囊,便马不停蹄踏上了归途。
当回到昱州时,正是年上初三的大早,行道上,手拿香烛的小童嬉嬉闹闹,将点燃的炮竹插在牛粪之上,尖声哄散。
临街商户的老板正骂骂咧咧,将那些小童驱得老远。望着热闹的人群,稚离举目四望,不得感叹,两个月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再回来时年也过了,望着满眼红红火火的喜庆年味,稚离不禁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将马匹卖与马行,稚离背着行囊,一转眼已回到了温府门前。
只是…
稚离皱眉望着眼前的温府大门,并不见挂起喜气洋洋的灯笼,才是走了两个月的时间,府上,竟然就换了大门?
稚离生怕有变,便寻着围墙来到距离温舒辰小院最近的一处跃入,一路行着果然没有撞见任何人。
也不知道舒辰是否真的安好,望着再熟悉不过的院落,心中忐忑,稚离紧了紧肩头的包裹正走向小屋,远处传来“喳——喳——”的叫声。
抬眼细看,见自己曾经救下的喜鹊从窗台上摔了下来,扑闪着翅膀,正一瘸一拐朝自己跳过来。稚离赶忙跑上前一把捧起,“小家伙!”
喜鹊扑腾扑腾翅膀,寻了个安稳的姿势窝在稚离怀中,看到这小家伙仍是神采奕奕的模样,稚离抬手点了点油亮的小脑袋,人已推开门,进了舒辰的小屋。
屋子里变了模样,很多家具都是换了新的,可那人却不在屋子里。将行囊丢在脚边,稚离爬上榻将喜鹊安置回窝里,打量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不免感触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