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的天,敞着个窗户…”怜儿将食盒收好,正要转身爬上榻去关窗。
稚离扭头望见就急了,“你别动窗!”
“吓我一跳!”怜儿抚了抚胸口,望了望温舒辰问道:“小姐,这又是哪出?”
“由着她吧,她在等一个小家伙…”温舒辰坐的笔挺,娴静的举起玉碗舀了舀热气腾腾的甜粥送入口中。
不想,这一纵容,稚离又在窗前痴痴坐了半个上午。
温舒辰整理桌上的书籍,看见藏在书卷缝隙里的那个小锦盒,敛了敛眉头,本来那对耳坠是想在冬祭时送给阿离的,可事情一耽误,东西就落在了手中,再想送便不合时宜了,想着,温舒辰又将那锦盒掩在众多的书卷之下。
正在这时,听见稚离轻得不能再轻的唤了一声。“舒辰…”
稚离在背后焦急的摆了摆手,引着温舒辰抬起头来。抬眼望去,窗前,肥嘟嘟的小麻雀又鬼鬼祟祟探出了脑袋。
“今天该是会吃到吧…”温舒辰坐在案前没有动,此时盯着小麻雀目不转睛,心中隐隐的希望小麻雀可以吃到稻谷,不然,真不知道阿离会魔怔上多少时日。
正望着,喜鹊抬起头低低的“喳——”了一声。
“小喜鹊,你要再欺负它,我…我…就把你丢出去不管你了!”稚离有些置气。
只是这一次,当小麻雀终于鼓足了勇气将小脑袋探进稻谷小盏时,喜鹊却没有搭理它,只是低头剔剔翅膀下的羽毛由着小麻雀埋头苦吃。
心情复杂,稚离正回头望向温舒辰,却见不知何时,温舒辰已站在了身后,此时同样目光柔和地望着两只小东西。
“你瞧,我说过的吧…”稚离的鼻头冻得有些发红,却还是目光炯炯望了望温舒辰,没有再管身后叽叽喳喳的小家伙们,转身,抬起手将温舒辰微凉的指尖轻轻握了住,“小麻雀一定会回来。”
温舒辰望着固执的稚离,有些失神,分不清她的话到底是嬉闹还是认真,只是望见稚离眸子里倔强的目光时,不知要如何作答。
稚离的脸不自觉已攀上浅粉,挽手牵引着温舒辰走到身前,再近一点,稚离的心跳越来越剧烈,她要温舒辰再近一些,这样,只要她稍稍扯住她的衣领,便能吻上她的柔唇…
失神间,温舒辰大脑里一片空白,她也不知道为何,当稚离神采奕奕望着自己时,脚下的步子已如她所愿挪了过去,当走到她的面前时,稚离的手已攀在颈上,身体的温度徒然升高,心脏跳动的每一下都引着她沉醉在那人温柔之中。
猝不及防,身后的麻雀惨叫起来,挣扎着将盛放稻谷的小盏掀翻,咣当一声,那小盏翻出窗台落在地上,摔得稀碎。
猛然挣脱颈间的桎梏,温舒辰从刚才的窘境里清醒过来,面颊灼得通红,无法面对这样失控的局面,揉了揉眉间,人已惊慌失措的冲出了小屋。
作者有话要说: 稚离:舒辰舒辰!那支凶巴巴的小喜鹊好像你啊。
温舒辰抬眼望着稚离:我也觉得小麻雀像你,又怂又胆小。
稚离叉腰:我没有!我不是!你是你想的那样!
温舒辰将稚离拉进怀里:啄……
☆、离开前夕
“怜儿…”温舒辰在林子里沉默了许久,转回身子,腿已站的麻木,思虑回转,刚刚穆文冲派人到府中来报,再有些时日,皇上的御赐便要到了,命府中张灯结彩,清尘除垢,准备奉迎。
“小姐…”怜儿向前靠了半步,面上也跟着愁苦忧虑。
“帮我安排,让阿离这几天离开…”温舒辰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面色凝重,她不能再留着稚离,她会失控,而温舒辰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小姐…”没了阿离姑娘照应,小姐定要艰苦许多,怜儿正要开口劝说。
“好了。”温舒辰沉重的垂下眼眸,这一次她决心已定,再不会由着怜儿求情,她早该让她走,无尽的拖延,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动摇。
“北境摩擦冲突日渐,将阿离引去南方,派人先去查探好路线,务必…”温舒辰的面色有些沉痛,似是用了莫大的决心继续道:“务必保她安然无事…”
“小姐…”怜儿见小姐再不肯商量,愁上心头。“世道险恶,豺虎横行,没了小姐,阿离姑娘如何自保?”
“休说是阿离,你们人人都要学会自保。”温舒辰心情低落,愁思纷杂起来。
直至月挂中天,温舒辰仍是愁眉不展立在林间,挥挥手,将怜儿遣退,迈着沉重的步伐,温舒辰回了小院。
抬眼望了望屋中烛光正暖,有些失神,冻得僵红的指尖疲惫间揉了揉额上的发丝,不愿再继续愁思,温舒辰只能封闭了思想,慢慢踱着步子走回小屋。
“吱呀——”,门被拉了开,稚离神色忐忑,正小心翼翼站在门口张望着。
两人相望,神色间皆是尴尬无语。
温舒辰先错开了视线,心中决心下定,迈着疲惫的步子朝温暖的小屋走了过去。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