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般说着,稚离却无论如何也不准周医师再试针了,请过脉,稚离特意将怜儿留了下来,由于说话不方便,便拉着怜儿笔墨问道:我是如何被救下的?
可怜儿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昨日,小姐追着穆文冲一并进了小林里,再回来就倒了。
心中不抱希望,稚离失落的望着温舒辰发呆,怜儿没有在屋子里久待,陪了温舒辰一会儿,便有事先一步离了开。
稚离从来没发现,不能说话是如此憋闷,纵然平日里自己总也寡言少语,可真真儿被禁了声,才知道竟这般难受。叹息一声,稚离心情难免低落,下了榻,在茶盏中倒了些茶水,回到温舒辰身边。
一天一夜未进食进水,温舒辰的嘴唇起了干皮,于是,稚离用指尖沾了水珠,小心翼翼触在温舒辰唇上,那唇转瞬间吸收了指尖上的水滴,恢复了润泽。
红着脸,稚离的眸子里有些贪慕执迷,便又在茶盏中沾了沾,去触那勾人的唇,正痴迷地望着,指尖被一只冰冷无力的手擒了住。
抬了抬眼,已望见温舒辰满眼疲惫的望向自己。“阿离…”她的声音仍是那般柔软清冷,稚离失神望着,泪已夺了眼眶不声不响的落了下来。
“怎么又哭呢?”温舒辰皱眉抻着身子坐起,安慰的话还未出口,稚离已经扑进了怀里。
应该被吓坏了吧…温舒辰抬手正要安抚,可想起两人之间不该有的错误情感,抿了抿唇,还是无声垂下了手,她不敢给她任何幻想,刻意忽视,已是她对稚离最大限度的纵容,她和稚离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不知为何,她却放纵自己去独占稚离的那份温柔,就像现在,见到她哭的梨花带雨时,心底却说不出的安然畅快。
“做什么不回我话?”温舒辰目光柔柔望了望那只被打翻的茶盏,弯了弯唇角,却在稚离抬起头时,刻意淡去面上的笑意,这样就好,就像每一日醒来时,那个粘人怪总也目光灼灼望着自己,就像现在这样,那丫头总也傻乎乎的欢愉傻乐。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都是有苦只往肚子里吞的人,你们更喜欢谁呢?我其实更喜欢温舒辰。
☆、心绪难平
一转眼,温舒辰又睡了过去,背着身,稚离悄无声息扭头望了望正躺在衾间敛眉小憩的温舒辰,见那人此时正安然睡着。抬手揉揉肿胀的脖颈,动了动嘴唇,依旧发不出声音,有些焦躁,便弓下身子,自暴自弃的喊了一嗓子。不料,喉咙又开始火辣辣的灼痛,稚离气馁的摇摇头,不耐烦揉了揉脖颈,便靠在几案上消沉发呆。
温舒辰皱了皱眉头,悄然睁开了眼,此时望着稚离颓丧的背影,她理解稚离的不安,这种时候,却不想她一人消沉,怕她胡乱用力坏了嗓子,费力挪了挪身子,抬手扯过长衫披肩,坐起身时,稚离已听见了身后响动,平息了片刻情绪,低落的转身望来。
望了望那双倔强眸子,温舒辰拢紧长衫开口道:“过来。”
稚离抬起头,蹙眉懊恼了一阵,拿起几案上的毛笔在宣纸上写道:
是我不好吵到你了
“过来。”温舒辰朝稚离抬了抬手,可才一抬起僵硬的手臂,胸口又窒息般憋闷起来,霎时,温舒辰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见温舒辰面色凝重起来,稚离匆忙起身,抬腿间膝盖重重磕在几案上,桌上的宣纸洋洋洒洒散了一地,可这种时候,总是舒辰更重要些的,顾不上膝盖疼痛,稚离起身冲到榻前,抬手握住了温舒辰伸起的小臂。
温舒辰皱眉揉了揉胸口,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理顺了气息,望了望面色焦急的稚离,却被散落在地上的一张张宣纸引去了注意力:
医师,喉间灼痛难忍,会不会再也发不出声?
舒辰何时会醒来?
她可是求了那人?
……
正待继续去看,见稚离涨红了脸已挡住了温舒辰的视线。
皱皱眉头,温舒辰伸手握了稚离温暖的腕子拉了拉,“坐下,让我替你诊诊。”
怎料稚离一脸幽怨,望了望温舒辰,动了动嘴唇。
“不要?”温舒辰望的仔细,长长的睫毛在窗前投下的阳光里颤了颤,“为何不要?”
稚离却没有说话,倔强的立在榻前,一动不动。
“过来。”温舒辰尚不敢使力,只得轻轻摇了摇稚离手臂。
稚离看起来有些生气,也不知要表达什么,嘴动的飞快,却不知说了些什么。
“你慢些,阿离…”温舒辰皱皱眉头,可眼睛仍是一动不动盯着稚离的唇目不转睛。
她是要读自己的唇么?稚离愣了愣,坐下身敛着眸子犹豫了一下,尝试了看看。
“舒辰?”温舒辰抿了抿唇,抬起头望向稚离,“对么?”
稚离的脸色变了变,迟疑间点了点头,心中免不了震惊,可想了想也许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思虑间,人便没了之前那般焦躁不安。
温舒辰见稚离此刻安静了下来,已抬手将稚离的腕子拉至身前。“过来,让我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