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怜儿轻声请道。
温舒辰放下手中汤匙,抬眼望了望怜儿。由于早晨陪着稚离为她的父母祭奠上香,这时辰一耽搁,转眼就到了巳时,此时上午已过了大半,而温舒辰和稚离才刚刚用上早膳。
怜儿欲言又止,低头颔了颔首,只等着温舒辰起身。
这一幕,稚离看在眼里,见温舒辰起身正要随怜儿出堂,忍不住跟着放下手中的白玉小碗,拉了温舒辰的披风。
温舒辰低头望了望,正对上稚离堪忧的目光,稚离忍不住满心忧愁:“何事这般急?”
对上那双还红肿的眸子,不忍再欺她,转头迷茫地望了望怜儿,也正不知是何事。
“有客人到访。”怜儿意味深长的望着温舒辰,忍不住又含了颔首,脸面上表情凝重。
心中了然,温舒辰舒开眉头,已是反应了过来,昨日宴席上打过照面,来的人是穆文冲,醉酒时,隐约记得穆文冲说自己是皇上派来调查府中行刺一案的,那件事,耽搁了已是半月有余,终于还是到了清算的节骨眼上,算着时辰,也是该上门拜访了。
见温舒辰抿唇沉思的模样,稚离不禁又紧了紧握着温舒辰披风的手,她能感觉到,来的人有分量,不然怜儿和温舒辰不会这般举止慎重,想起前一夜舒辰被灌得狼狈,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
“不能陪你用早点了,有客人等着…”温舒辰低头望了望稚离,总觉得这几天稚离粘人的紧,有些无可奈何。
“不见不可以么?”稚离眼睛红红,眸子里星芒寥落,带着点点chao润。
温舒辰皱皱眉头,正要开口。
“我…我陪你一起…”说着稚离执拗不肯松开温舒辰得披风,正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我随你一起,就算什么忙都帮不上,看着也总算安心…”
“找到你了!桀桀桀桀…”正在两人对话之间,有一人不声不响,已落在了稚离身后,黑色的魅影一闪,转瞬间,一只青筋突兀的手正卡在稚离的脖颈之上,还未回神,那手用力一扣,稚离便踉踉跄跄被拉离了舒辰的身边。
“我想想,我想想…”穆文冲,低头在稚离颈间嗅了嗅,“叫…叫什么来着…”
稚离抵触的侧头躲开,只是颈间那只手劲力一催,稚离不得已头已靠在了穆文冲身边,心中泛着恶心,稚离抬手使劲扳着那扼在颈间的手指。
“放手。”温舒辰的眸子骤然一寒,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如一头暴怒的猛兽,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她也不知为何,当穆文冲靠近稚离时,怒意便烧了起来,温舒辰一向冷静,只是这一刻,心中怒火难以平息,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控起来。
穆文冲手中力道极大,转眼间,稚离的脸已被掐的涨红,额上的青筋暴起,眼前一黑一明,稚离正是痛苦至极,双手死命扣住扼在颈间的那只魔爪,可自己力道与那人相比实在小的微弱,根本解不开桎梏,眼冒金星望向温舒辰,见她冰着眸子怒意正盛的模样,心底疼的要命。
“怎么?温舒辰你不舍的?”穆文冲惨白的脸凑到稚离耳侧嬉笑着挑衅道。“我想起来了,稚离,你叫稚离对不对?”穆文冲Yin鹜的笑了笑,手腕猛然一拽,抬手间,稚离已摇摇晃晃悬在了温舒辰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穆文冲!”温舒辰眼看就要失去理智,向前挪了半步,此时更是紧张的死死盯着稚离。
只是那黑衣男子,还未尽兴,“温舒辰,你害我痛失三名爱将,这仇岂能不报?不过我大人有大量,求我,你求我的话,说不定,我会放了这丫头,桀桀桀桀!”抬起手臂,稚离被扯着离了地,颈间骨头承受不住力道,正发出筋骨摩擦的声响,稚离面露绝望之色,还是依着本能费力睁开血红的眼望了望温舒辰。喉间已没了气息流动,可稚离仍旧艰难的摇了摇头,她的舒辰,清高孤傲,从不曾向任何人低头服软。
温舒辰眉眼柔和,此时那双眸子正暖意融融望着稚离,眼中雾气氤氲,温舒辰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捂了额头,笑声里掺了几分凄凉哀恸,将垂落的发丝高高拢起。
只是,当手垂落的瞬间,温舒辰眼中的锋芒骤然凌厉。
“你笑什么?”穆文冲看着温舒辰反常的模样,晃了晃神,面前的女子与之前判若两人,如果先前那女子眼中还有担忧慌张之色,现在,那女子的眸子里已失了所有温度。
轻轻扯开披风的挽线,随之脱手丢弃,温舒辰的眼眸,漆黑如夜,再不见半点光芒,身形一晃,甚至连一道残影也未见,下一瞬人已贴在了穆文冲面前,两指穿云之势刺去,穆文冲如临大敌,奋力扯过昏厥的稚离挡在身前。
温舒辰顺势将稚离环在怀中,转身一推,稚离已歪进了怜儿怀里。待回身去看时,穆文冲也知大事不好,飞身冲出小亭,正是惶恐的扭头张望,熟料,温舒辰压根就没有追来,穆文冲松下一口气,大脑来不及反应,根本不知道温舒辰撞了什么邪,待面色灰败走到府中一偏僻角落时,身后烈风呼啸而至。
心中警铃大作,竭力飞身躲过,穆文冲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