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坐起,玉珍正端了早饭进来。她揉揉脑袋,状似无意地朝玉珍道:“玉珍,我昨晚几时回房的?”
玉珍一听,立马露出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我的小姐啊,您可别提昨天了!咱们都快成这客栈的笑柄了!”
谈歌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忙起身道:“我又做什么了吗?”
“呃……”玉珍极其为难的样子,终是在谈歌的眼神压迫下,将昨天的事儿老实交代了。
“昨晚咱们正准备回房,您忽然蹿到一个男人面前,当着整个大堂的人的面,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一边看还一边嘀咕什么像不像。若不是哈扎拦得及时,人家险些把您给打了。”
谈歌顿觉眼前一片漆黑,险些要站不稳,她不用想也知道当时场面该有多么尴尬了。
如果澹台月能站在她面前,她一定把她头打爆!
谈歌这边是死一般的寂静,玉珍却还在那边念个不停:“我承认,那个男人长得确实挺好看的,但您未免也太主动了些吧。我娘说了,遇上了喜欢的人不能畏缩,但也不能太热情,因为……哎?小姐,您听我给您说呀!”
在玉珍要开始长篇大论之前,谈歌果断地把她赶了出去。
用完早饭,本想在房间里躺尸装死,但是仔细一想,澹台月虽然在她身体里存在了那么多年,却是第一次做这种出格之事。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能令她如此反常?谈歌思之再三,还是决定找他问清楚。
在做好会被围观的心理准备之后,谈歌忐忑地走出了房间。出乎意料的,竟没什么人注意到她。虽说是早上,可客栈大堂里坐着的人比昨天晚上多了一倍不止,而且都是些江湖人,有些随身携带着武器,有些还穿着统一的门派服装。
谈歌刚下楼,就见程松雪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想来我们还真是有缘,一大早就碰上了。正好你们欠我的那顿饭我还没吃呢,这会儿也没多余的桌子了,不如就和我一起吃了吧?”也不等谈歌回答,拉着她坐到了桌前。
谈歌轻轻抽开自己的衣袖,“姑娘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有事,姑娘你自己慢用吧。”
“哎呦那可真是可惜了,亏得我还特地去打听打听了昨晚那位俏哥哥呢!”程松雪一副失望的样子。
谈歌收回步子,在程松雪对面坐下,“吃什么?我请。”
程松雪“噗嗤”笑出了声,一拍桌子,道:“爽快!”而后朝小二招手,点了两碗臊子面,自我介绍道:“我叫程松雪。”
“谈歌。”
“谈歌?”程松雪咀嚼着这个名字,“我看你的行为举止,不像是中原人?”
“西域,延远司。”
“那你来中原是?”
“谈生意。”
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程松雪一时有些接不下去。
“还有问题吗?”
“没了。”程松雪哭笑不得。
“现在换你回答我了。”
“知无不言。”程松雪支着下巴,“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打听到的,我都要知道。”谈歌一脸认真。
还真是……性急呢!
“好吧,我打听到你昨晚调……非……呃……关注的人是四海帮江南分舵舵主闫陆洲的徒弟,名叫徐叔夜,此行是替闫陆洲来参加行云镖局的婚礼的。”
“就这些?”
程松雪见她表情不太满意,忙补了一句道:“哦,他应该还未婚配。”
谈歌强忍着没让白眼翻出来,“他现在人呢?”
“方才出去了。”
谈歌不再多言,离座而去。
四海帮?徐叔夜?完全没印象!她想知道的是他跟澹台月到底有什么关系?
“孟大哥?”
昨晚见过一面的宋天敬满面惊喜,从谈歌身后穿过,朝门口迎去。
客栈门前的男子一身靛蓝布衫,赭色的袖绳和剑柄上的缠手配了一套,乌黑的布靴上蒙了一层灰尘,虽是极普通的江湖打扮,可那通身的明朗之气却是一点不减。
刚踏进客栈的孟进之见了宋天敬,眉宇之间也轻松了许多,“子瞻,你怎么也在这儿?”
宋天敬道了来意后补了一句道:“孟兄你不是说要去接你师父吗?此次前辈可有同来?”
孟进之听罢,介绍同行而来的两人道:“这位便是我师父,旁边的那一位是殷千山殷老板。”
宋天敬兴奋地抱拳道:“久闻疾风剑佟大侠英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晚辈曾有幸跟孟大哥切磋过几招,那剑法之Jing妙直教人叹服啊!”
佟一封成名数十载,这样的恭维话早不知听过多少,时至今日仍然很受用。可为了保持前辈的威严,又不能开心的太过露骨,故而面上虽装着镇定,嘴角已止不住微微上扬了。
介绍完二人之后孟进之又指着宋天敬道,“这位便是我在路上时常提起的朋友,江宁宋家的公子,宋天敬。”
佟一封和殷千山二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