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不再,还断了一只手臂的骆天石。不过三招的时间,男子的剑便已穿过骆天石的脖颈。
一直到最后一刻,骆天石还在祈求那男子。
“放了……她们……求……”
男子没让他把话说完,利落地拔出了长剑。他擦了擦剑上的鲜血,瞥了一眼那对母子逃跑的方向。
那对母子并没有跑远,男子一个点地,便飞身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你要杀就杀我,别杀我的孩子!”妇人尽管被吓得说话都打颤,还是不忘保护自己的孩子。
男子的剑泛出冷光,眼看就要将母子二人一剑封喉,电光火石之间,一声脆响击在剑刃上,挡住了那剑的攻势。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归园庄的魏衍魏大侠!当街杀人也就罢了,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孩子都不放过,归园庄好大的威风啊!”
程松雪笑着走了过去,状似无意地将那对母子护住了。
归园庄的人?
谈歌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了下去。
“师兄!”
一直站在客栈中的一个女孩子见状赶忙跑了过去,她身后的另一个锦袍男子也跟了上去。
锦袍男子一眼就认出了程松雪,先是“咦”了一声,而后朝几人道:“莫要冲动,都是自己人。魏兄,许姑娘,这位是君子门的程姑娘。”
程松雪方才还在想魏衍身边的这小丫头是谁,如今说了姓许,又喊魏衍师兄,那必是归园庄庄主许无竟的小女儿许铃玲无疑了。只是这江宁宋家的宋天敬怎么会在这里,还跟归园庄的人在一起?
“不过区区一个君子门,就敢来管我归园庄的事。我师兄这是在报数年前的灭门之仇,你快些让开!”许玲玲不屑道。
程松雪不怒反笑,“本来我一个区区君子门的人是不该插手你们归园庄的事,只是你们自己也说了,此举不过是为了报仇。那么我问你,杀你全家的是方才死了的那个,还是我身后的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和孩子?”
“这……”许玲玲哑口无言。
执剑的魏衍脸上却一点窘色也无,平平道:“当年骆天石杀我魏家满门,可曾放过府中老幼?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罢了。今日若不斩草除根,难道等着来日她们来找我寻仇吗?”
这话说的平静,却教人惊出一声冷汗,就连许玲玲也震惊地看向自己师兄。
名门正派之所以谓之名门正派,就是因为他们行事有原则,有章法。而魏衍刚才那一番话,同那些杀人如麻、遭人唾弃的jian邪之辈有什么区别?
宋天敬原就不赞成魏衍殃及无辜,奈何碍于情面不好开口,如今魏衍又这么说,他彻底觉得此人着实可怕。
“这话真该叫你们归园庄的庄主听听,你若问心无愧,又何惧别人来报仇?你今日若杀了他们母子,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你归园庄吗?”
打蛇打七寸,程松雪深谙此道。也许对魏衍本人来说,名声并不如何重要,但对于任何一个江湖人而言,门派的清誉都是要拼死维护的,就算死,也不能做给门派抹黑的罪人。
此话一出果然有效,魏衍收了剑,不多说一字,径直朝客栈走去。
目睹了全过程的掌柜像看煞星一样吓得浑身发抖,抖抖索索地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许铃玲见状也跟了上去。
宋天敬望着二人离去,自腰间解下钱袋,取了两锭金子给那妇女。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将你丈夫的尸首收了吧,以后,别再跟江湖人有牵扯了。”
骆天石的尸首很快被收走,青石板路间残存的鲜血也被冲洗干净,除了淡淡的血腥味,一切又恢复如常。
江湖人不爱得罪官府,官府也不爱插手江湖人的恩恩怨怨,更何况死得又是一个没权没势,可有可无的牧羊人,官府更不愿揽这个麻烦了。因此大街上死了一个人,连官差都没来一个。
“哇,这里的人好凶啊!”玉珍愣愣道。
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谈歌一向懒得关心,兀自走进了客栈。
城中的夜晚开始有了虫鸣,“吱吱呀呀”的,刺破难得的宁静。
客栈里的许多人都透过东边的一排排大敞着的窗户看清了街上所发生的一切,因而魏衍走进来的时候大家都自觉地离他老远。魏衍一路走上了二楼,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处。许铃玲看自家师兄的背影,有些担忧地跟着上了二楼。
“程松雪,真是没想到咱们能在这儿遇上。对了,你怎么会来天水城?”宋天敬问道。
“那你呢?你来干什么?”程松雪反问。
“原是去看望我外祖的,回来的路上正巧遇见行云镖局的少当家要成亲,我爹来信让我替他送一份礼,这才来的天水城。”宋天敬笑着一五一十的说了。
“正巧,我跟你一样,来替我师父送礼的。”
程松雪往里走着,看见谈歌一行人还在客栈的大堂里,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