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押送万福宫其他宫人前来行宫的其中一人,但看他如此担忧自己的样子,她反而稍稍安了心,毕竟这样反倒说明逸王和柳贵妃那边并没有察觉到东宫和睿王这边已经识破他们的Yin谋了。
她摇头拒绝道:“无论如何,我哪里都不会去。”
虽然她知道以他的性情,不达目的只怕不会轻易罢休,但她觉得这里是行宫,他再是大胆,也不至于会在这里将她给劫掠了去,但事实再一次证明,自己又低估了他的胆大妄为。
只见他在面对她的固执无奈地短叹了一声,在她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带自己离开的想法时,却见他突然向前微一探身,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迅速地将一方chaoshi且带着一股刺鼻气味的帕子捂住了她的鼻口。
那是在她醒来后唯一能记起的最后画面,也是她对行宫的最后记忆,她甚至想不起那时他是否说了什么,又是如何将自己带出行宫的。
但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而且她已经不在行宫了。
她是在一间茅草屋里昏睡了一宿,里面布置得很简陋,只有一床一桌一椅,除了水壶外连一只碗都看不到。
她走出屋子时,首先入目的便是一条绕着山石潺潺而流的溪水,随后便是高耸入云的山峰。
她能够猜得出来,这里一定是行宫后面的那座高山,但从她此时的境况来看,她分毫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与方位,更不知去行宫的路究竟在哪里。
而且,这里连苏复的一点影子都没有,以至于在她刚醒来时,还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魇而已。
他就这么将她给藏在了这座深山里,连干粮都没给她留一份半点。
苏蔷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一面懊恼自己不该自作主张去独自见苏复,一面思索自己孤身一人究竟要怎样才能在这座深山里活下去或者逃出去。
逃,很快便从她的计划中被抹去了。
因为这间茅草屋竟然是修建在一个山谷里的,而且四边都是十分陡峭的悬崖,以她的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攀爬上去。
她想,昨夜遇到的苏复怕是假的,他哪里是要救她,而是想要饿死她。
如今她唯一的期望,便是云宣能够尽早发现她的失踪与苏复有关,然后查到蛛丝马迹派人来找她。可是今日是最关键的一天,他定然十分忙碌,怕是抽不开身,能否在暮晚之前发现自己不在行宫都成问题,更何况她这两日都不怎么出现在客居院,只怕自己即便是一日未归大衡她们也都不会发现她失踪了。
但临近午时,在她饿得饥肠辘辘时,一个人突然背着锅扛着干粮爬山涉水翻山越岭地来救她了。
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许久不见的于伯。
于伯是沿着绳索下来的,他说他随身带的东西太多,无法施展轻功,所以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向下挪。
“这个该死的臭小子,以刘家村全村人的性命来威胁老夫,说要么来给你做饭当伙夫,要么眼睁睁看着全村的人自相残杀无一幸免,真是个忘恩负义。”将一张饼丢给了她,于伯嫌弃地瞪了她一眼,“死丫头,你不是冰雪聪明吗,怎么会落在他的手里?”
苏蔷原本想替自己辩解几句,但想了想后还是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填饱肚子最要紧,便一言不发地默认了自己这一次的愚钝。
见她狼吞虎咽,于伯待她吃饱了之后才善解人意地问她道:“究竟怎么回事?”
她缓了一口气,将大致的经过讲给了他听,才知道这段时日云宣太忙,所以并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去探望他了,只是写了封信说近日朝中会有大变,但局势有利于东宫。
“老夫没想到一大把岁数还会被一个小子给算计了,而且还是被人弄来当伙夫的,”于伯没有对她的话妄加评论,只是问道,“你觉得若你不在,阿宣他有几成把握的胜算?”
苏蔷沉默了片刻,随即斩钉截铁地道:“至少有八分,我们之前的计划已经几乎无一疏漏,只差实施了。”
“是吗?”于伯沉yin片刻,问道,“倘若苏复是因为已经知道你们在背后的所有动作,所以才坚持将你带出了行宫呢?”
苏蔷也并非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认为东宫的胜算更大:“若是如此,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说你聪明,关键时刻你便又犯了糊涂。”于伯却斜了她一眼,得意一笑,“苏复那个死小子是在十数日之前便让我来这里的,那个时候他哪里会算到这么多,你呀,被迷晕了一次之后,脑子都不好用咯,这个是一定要让阿宣负责的,谁让他连一个弱女子都保护不了呢。”
苏蔷深觉有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瞥了一眼于伯扛过来的包袱,想到了之前自己在刘家村时吃过的于伯做过的膳食,便犹豫着试探地建议道:“于伯,不如这个伙夫晚辈来做吧?”
“当真?”于伯双眼一亮,再是高兴不过,“那就太好了!”
她亦十分高兴,但又思及一事,有些担忧地问道:“于伯,苏复可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