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心大悦,大肆的封赏了各位有功之士,并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而在这其乐融融的环境下,羲凰也依照父命,与袁随英二人踏上了返回金陵之旅。说起来,他两人自从踏上这回程之路就都有些闷闷不乐。
羲凰自不必说,她从小便知晓自己与东宫太子有婚约,但却一直刻意的去回避这个问题。明明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却暗自期盼这一天晚一点到来;明明清楚自己的背后有一条无形的线时刻牵引着,却一直向往着自由自在。直至今日,她不得不回归她的宿命,从指点风云的兵行者变回当朝太子的未婚妻——泽恩郡主独孤羲凰。
另一边,袁随英也在心中烦忧不止。虽然他刚刚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但自从他收到父亲的来信,得知将由他护送羲凰回金陵后,他心中便万般的不是滋味。明明知道她是九天之上翱翔的凤凰,却不自觉的想要追随她的脚步;明明清楚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却还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直至这幻想,被父亲的一封信毫不留情的敲碎,她不得不回归她的宿命,他也不得不认清现实——与她并肩而立的那个人永远也不可能是他。
各怀心思的两人,信马而行,自然也就没有心思欣赏沿途的美景了。何况,羲凰此时除了对婚约之事而感到郁闷外,心中还夹杂着对于这场貌似胜利的战争的许多疑虑。于是,干脆率先打破了沉闷,轻咳一声,开口询问:“随英,你觉不觉得此战有些奇怪?”
那厢,袁随英猛然被羲凰的话唤醒,一时竟有些不适应,只得茫然的看着她。可羲凰则以为他是对自己的发问感到疑惑,便开始认真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战有许多常理解释不通的地方。首先,你不觉得它结束得太快了一点吗?睦章元年的匈奴之战足足打了三年,而这次战争,区区一个多月便结束了,匈奴人声势浩大而来,为何会结束得这般草率?”
这下,袁随英的眼神终于渐渐明晰起来,思路也随着羲凰的话语而变得活络,紧接着便听到她的声音继续说:“再者,我发现自从阳谷关那场大战之后,匈奴人的主力Jing锐就一直退守后方,且之后的那几战,一直都没见他们有所行动。明明战争才刚刚开始,他们居然就如此消极怠慢,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这里,袁随英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继而应和道:“不错,不要说后面的几场战役,就拿我前去营救你的那晚上来说,匈奴人的反应就已经十分不正常。现在想来,那晚不仅我们几个放火放得很是轻松,稍后居然逃出十几里都无人前来追捕,确实匪夷所思。”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最最奇怪的一点。”羲凰话音突然一转,目光炯炯的望向袁随英,思量了片刻还是决定直白的说:“如此重要的战争,我父王不亲自领兵也就罢了,也不派如袁叔叔那等经验丰富的老将坐镇。单单叫你这么一个经验尚不算十分丰富,又从未指挥过如此大战的人担此重任,鼎北王府麾下除翻云骑外的所有直系Jing锐部队,还从头到尾都未曾出现过。我不知,我父王何以这么有信心。”
羲凰这话说得着实刺耳,但袁随英也不恼。因为,他心知事实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翻云骑虽然是百里挑一出来的队伍且从无败绩,但毕竟才成立五年,经验不足且人数过少,比起睦章元年就与鼎北王出生入死的部队,简直是无足挂齿。
再说他袁随英,虽然武艺高强,又有羲凰这个兵行者在旁协助,但毕竟年纪尚轻,又从未单独指挥过如此大战,派他做此战的主帅,确实有些欠妥。更何况,仔细想来,匈奴部队且战且退,并不恋战,又不强攻,和睦章元年的虎狼之势相比,实在是大相径庭。除非....
“他们意不在此”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之后,他俩又各抒己见、相互探讨了许久,但始终还是没有什么结果。反倒是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不得不暂时停止讨论,到最近的城镇,停马休整。至于结果,也只能等候他日自行揭晓了。
流光易逝,光Yin荏苒,一晃便到了流火七月。虽然说鼎北王来信嘱咐,让他们尽早回到金陵,可羲凰仍旧由着自己的小性子,一路上不紧不慢,将本可以不到两个月就到达的行程,硬是拖延到了两个多月,直至七月初才到达金陵。
千古龙蟠并虎踞的古都金陵,地处扬州,是大楚除开帝都长安外的第二大城市,也是大楚第一权贵门阀独孤世家的祖籍所在地。几百年前,独孤家嫡系祖先就已在金陵繁衍生息,子孙繁盛,成为当地望族,且历时几百载,英才辈出,青史不绝。
及至本朝,独孤家作为开国功勋之家,更是圣宠不衰。入朝为官、封侯拜相者络绎不绝,嫁入皇室、尚主为妻者也不在少数。特别是从睦章元年起,独孤家当代家主独孤判率兵北击匈奴、护我河山,被封为大楚唯一的异姓王——鼎北王,独孤家嫡女独孤宸入主后宫,母仪天下。独孤家俨然傲视各豪门,成为了除皇家以外的大楚第一豪门世家。
再后来,虽则独孤皇后不过五年便香消玉殒,但独孤家的恩宠未受丝毫影响。皇帝更是将在匈奴之祸中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