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的叹了口气,“但是现在看,大约也没什么姑娘看得上你吧!”
谢父眉眼带笑的盯着谢其的鸡窝头和他几天没刮的胡子,谢其一怔,终于放松的笑了出来:“什么啊,你儿子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好吧,你看看我的微博粉丝,全是姑娘,找个媳妇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再说了,我就是不打扮也是帅出天际,天生丽质,基因好。”
这一夸连父母也带上了,谢父笑了笑没理他,表情却明显松快了很多,坐在一旁的谢其沉默了,他有点不忍心打破眼前的氛围,但今天不说,下一次,又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他总不能时时刻刻就让父母这么提心吊胆着吧。
他终于鼓足勇气开口,认认真真的说:“爸,其实关于性向这件事儿,我自己也一直不确定,大概是最开始谈的是男生,所以总是不自觉的想到男生,但实际上我也很久没有谈恋爱了,我想或许我并不是不喜欢女生,只是......”他就在此时停下了,因为在某一瞬间,他突兀的想到了余声。
话卡在半路,谢父不动声色的看他,目光深沉,谢其的思路被莫名蹦出来的余声打断,而后就再也没了那股情绪。
他似乎弄巧成拙了。
良久,坐在一边的父亲动了动,起身往阳台去,十二点了,新年的钟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谢其跟着过去,不远处的广场上燃起烟花,整座城市的人都跟着狂欢。
谢其的话随着燃尽的焰火消失在除夕夜里,而后电话响起,父亲去接电话,电话那头是母亲的声音,已经平安抵达了,不要挂念,父亲神色温柔,谢其不忍心多看。他站在窗前,盯着屋外无尽的灯火,再度想起了远在异国他乡的余声。
除夕夜一眨眼就过去了,两人各回各屋,辛苦又忙乱的一天结束在无疾而终的谈话里。
谢其躺倒在床上,他揉着眼睛,然后从床边摸起手机,屏幕上有个来自异国的陌生号码,谢其第一反应是余声,他翻开智能应用准备确认归属时,那个号码再一次打了过来。
谢其下意识的笑了,尽管他还没有接通电话。
“喂,哪位?”
“是我。”很久不见的声音响起,谢其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放松了。
“好久不见,春节快乐。”谢其用一支胳膊捂着自己的眼睛说。
对面很安静,闻言也回了一句:“春节快乐。”
谢其很想和余声自如的交谈,但气氛的沉默尴尬往往是一瞬间的事儿,心里有万千想说的话,轮到嘴边了又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你......”
就在谢其刚刚开口时,对方也起了话头,他比谢其说的快,也说的坚定,赶在谢其前头说完了,“你还好吗?看网上说国内爆发了疫情,问问你。”
疫情爆发也有两三天了,现在这个时间点问,显然不只是问疫情。
“我挺好的,我家这边还没什么动静,放心吧,你呢,在那边怎么样?”
“我也挺好的,对了,我......我给你买了一点口罩,我看网上大家都在买口罩,出去也不方便,就......”余声说话时犹犹豫豫的,他很怕谢其不收。
谢其挪开眼睛上的胳膊望向天花板,他沉默着,像是和对方对峙,脸上却又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良久他轻叹了口气,对余声说了句非常模棱两可的话:“别再费心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这下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谢其原本没想在这种日子说,可气氛忽然就到这儿了,他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他给不了余声想要的,这是他的心里话。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沉默良久的余声忽然问,谢其一愣,觉得对面真是个傻孩子,但他紧接着又笑了,这和当年的自己不是一模一样吗?
“我不知道啊,但我知道我给不了。”给不了那三个字谢其说的很重,在他的感觉里,他已经表达的非常清楚,再说下去,就是伤人伤己。
“为什么?为什......”
“余声。”谢其忽然叫了余声的名字,用非常压抑的语气,“别再问了,很烦。”
他又挡住了眼睛,连光都觉得很烦。
许久,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很低很轻的一声:“知道了。”
而后电话挂断,挂断之后,谢其才在微信上看到了余声发来的红包,他点开下面的语音,那一听就是很愉悦的语气,是谢其最初熟悉的余声。
——新年红包,祝队长在新的一年里更加帅气,拿更多的冠军,赢最多的奖金,开开心心,身体健康。
他又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他不由的想,如果他在去年遇见余声,或者再晚几年遇到余声,会不会不太一样?
遗憾的是没有人能给出他答案,他只能抱着屏幕空想,然后在逐渐平息下来的除夕夜里,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初二一早,谢其被通知去小区门口取快递,他穿了外套戴了口罩,谢父问他买什么了,他说口罩。
整整两箱子东西,谢其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