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谁怕谁啊。
他们一笑,魏友德虽不懂笑甚么,也跟着哈哈尬上两声。
周有志欺负魏喜成习惯,早些年就是言语上调笑,揪辫子,一起读小学时,还喜欢翻魏喜的小书包,看看里面有啥香喷喷的女人东西。
这些年变本加厉,傍晚魏喜下工回家,周有志老爱堵着魏喜,他不敢太造作,毕竟流氓罪是直接判死刑,要拉去县城公园大坝子里枪毙。
最多就是暗搓搓地动手掐掐魏喜,解解馋,把女孩那腰和手腕子掐的乌青。
周有志抖着腿,痞笑道:“喜儿姐,我们要是不走,你能怎么样?”
她能怎么样?
魏喜三步并作一步,绕到周有志后方,周有志还没反应过来,膝盖窝就被猛踹一脚,被魏喜反扣手腕,跪在地上。
这还没完,手掌绊住二流子的脑勺,一手技巧性的小擒拿,周有志被魏喜拖拽,前扑在地上。
魏喜冷笑:“揍你啊。”
周有志那几个流氓兄弟扑过来,魏喜竹扒子一甩,横着从他们面门飞过去,一人脑门上挨了一竹竿。魏喜就抄着竹扒子,跟甩鞭子似的,打得这群小流氓顾得上屁股,顾不上腿,一个个跟跳大神似的躲避竹扒。
这些小流氓说得厉害,跟着周有志做混混,就是十五六岁缺少教育的孩子。
小流氓绕着院子抱头鼠窜,一个个撒腿跑出院去,这一场面把魏欣,魏友德惊傻在原地。
又怂又软的魏喜今天是吃了炮仗,点炸了吗?横得简直比兵团里的兵蛋子还要炸。
魏喜没追出去,她看向魏友德,魏友德喉头滚动,吞了吞口水。手正搭上那篮子鸡蛋,又被魏喜瞪得缩回手。
在女孩的威慑下,想偷偷摸摸缩小身影。
但几秒后,几个小流氓又折了回来,魏喜扭头,捏紧竹扒。
“还想挨揍么?”
小流氓僵直身体,一个推一个,赶紧躲在赶来的大队长身后。
何队长吼道,“都给我滚进去,一个二个的,等会找你们爸妈来评评理。”
几个小流氓打算你一言我一句率先评理,没想到魏喜却睁着水润的大眼睛,垂眉低首开了口,把这群小流氓的花噎了回去。
“何队长,你来得正好。周、周有志欺负我姐俩。”说完,魏喜还委屈咬咬唇,瞧着那群小流氓。
正从地上爬起的周有志和小流氓:“……”这女的睁眼说瞎话。
何大队长瞄向正趴在石桌上的魏欣,皱眉抿唇,再看向小流氓,双瞳爆发慑人的强光。
小流氓暗道:糟糕。
**
魏喜看着何大队长揪走一群小流氓,可对周有志,何国强却没说几句重话,只能无奈挥挥手,让他吊儿郎当地离开。
周有志的妈是村上的妇女主任,那是个何大队长还得看几分脸色的女人。如此一来,才宠得这小泼皮在村上横行霸道。
魏喜正在和何队长诉苦的时候,魏友德就贴着墙偷偷溜走,魏喜察觉,淡淡瞥一眼,今天暂时放过他。倒是魏欣一看罪魁祸首溜走,气得是直咬牙。
不是魏友德带着周有志上他们家来闹,还没这一出事呢。
何国强看着魏欣生气的模样,正想走过去安抚几句,又忆起自己还在知青点开欢迎会,摊子是交给杨指导处理。话还没说两句,就急匆匆赶了回去。
何国强年岁不高,也就二十四五,处事有分寸,因公信力被村民推举做的大队长。等他赶到时,青年场的大坝上只剩下他们二大队队的知青了。
这群知青等着被安排住宿。他们闭拢腿,笔直地站成横排,高矮不一,抿着唇表情严肃。
只有最高的那一位稍显懒散,手还插着裤兜,嘴角噙笑。一行人中也属他的行李最多,居然提了四个箱子。一看就是城里孩子。
何国强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准备带着知青先去田里瞧瞧新鲜。
五月上旬。
正是南方农田插秧苗的时节,大队上原本有任务要在五一前将秧苗插完,可由于前段时间收了枇杷树,插秧的工程暂时搁置,老乡们都在热火朝天地赚工分。
新来的知青没见过南方农田,好奇得张望,他们都来自京区,有几个还是同一学校。
望着那汗流浃背的汉子们,小个子的知青撞撞他身旁高个儿的肩,“哥,咱老爷子对咱可真下狠手啊。我们哥俩还有机会回城不?”
高个儿没理这小个子,他正忙着搭讪文工团出来的妹子。妹子被他逗得垂下头,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着。
顾焕兴长相出众,捋着袖子,手臂被层薄薄的肌rou覆盖住,因提重物,青筋起伏。汗水不停从喉头滚动滴落,周围一群人都是扎高领子,唯独他散开三颗扣子,露出晒得红彤彤的锁骨。
他垂下头,说了句甚么,妹子红了脸。
小个子向天翻白眼。这见色忘友,该去站黑板的流氓分子……
顾焕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