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她一眼,又转回到裴氏身上耐心宽慰一时受不住情绪激动的妇人,由着她打量,只在她想查探他身上伤势时往后倒退了一步避开,“有外人在。”
苏温垂首,划过一丝娇羞,暗道是自己心急险些忘了礼数了。
裴氏伸手一遍一遍抚着儿子的面庞,这一回不再是冷冰冰的,也不会碰一下就散了,是真真实实的在自个面前,平安无事,如此想着她又噙满了眼泪,伸手打他,“混账,既然没事,为何不报个信回来,叫我这般……这般……”再一次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裴夫人莫怪,裴大哥受了很重的伤失去了记忆才会失联许久,他定舍不得让您伤心的。”苏温在旁替裴劭解释。
裴氏瞥向那温柔女子,她病得糊涂,加上两日前受了刺激,根本就不知床前何时多了这样一个妙人儿,如今仔细看,竟发现有些眼熟,“劭儿,这……这姑娘是……”
“裴夫人忘了,我是苏温,您小时候还常拿荷花糕给我吃。”苏温羞赧说道。
裴氏沉yin片刻,划过了然,再看向苏温念及她方才所说,理所当然地认作是裴劭带回来的,向裴劭嗔怪道,“你怎好让苏小姐做这活儿!”
“裴夫人,是我自己讨的,不过看来这药都比不得裴大哥这一副,有裴大哥在,夫人的病一定很快就好了。”
裴氏瞧着她,是越相越中意,原来小时候就讨人喜欢得很,只是后来……可劭儿方经历生死劫,她又是个妇道人家,只希望讨的是裴劭喜欢的媳妇就好,借着裴劭扶着的力道靠在了床头,笑道:“承苏小姐贵言,快坐快坐,我就一直在愁劭儿这个性将来没有姑娘受得了他,没想到……”
“母亲,我有心上人了。”裴劭长眉稍皱,及时阻截了裴氏的话,视线低垂,竟让人探不清情绪。
苏温闻言端着那碗已经有些凉了的药汁,生了局促与隐秘的期盼,一双水眸勾着裴劭看,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向了自个的鞋面,便听得裴劭那沉稳声音继续道,“以后有机会儿子带她给母亲问安。”
“以后……”裴氏怔愣。
苏温脸色陡的一白,一双水眸闪过惊诧,委屈,又甚是许多,统统化作了窘迫,“药凉了,我去热热。”说着便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地方。
裴氏张口想留,可看着裴劭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一时犯了头疼,“你这么做是干什么,把人带回来让你羞辱得不成?”
“她不是我带回来的。”裴劭无奈叹了一声,“自小我都是将她当做妹妹,真正喜欢她的是裴昭,这回也是裴昭带她回来。”看看他是不是死透了。
听到这番解释,裴氏也不知该说什么了,裴昭也是个好孩子,若裴劭无意,确实早早同人家姑娘说清楚了好,“拿你有喜欢的姑娘说,亏你想得出。”
“是真有了。”裴劭想到那个让他牵挂的人,脸上浮现淡淡笑意。
便是这模样落在裴氏眼中,那也着实是惊着了,儿子少年老成,一贯都是冷冰冰的模样,露出这副怀春的模样,不消想便也晓得是真了。
只是母子俩还未多说上几句便有人来请裴劭,他吩咐人好生侍候母亲才离开。
只是到了老夫人苑子那,却被告知老夫人这两日来情绪起伏过大,身体不适歇息了。裴劭站在闭合的房门前,没过一会儿便看到裴昭从里头退了出来。
“大哥。”骤然看到人,裴昭瞳孔猛地缩了缩,“你回来就好了,我,我去给四叔拿伤药。”
裴劭看了一眼旁边似是怒意未平的裴二叔,倒是不意外,等人走后,叔侄俩方缓缓踱步走了出来。
“母亲是老得糊涂了,竟能让那个不孝子糊弄了!”
裴劭却是对此不置一词,对于祖母他印象中便是如此,有什么好的都是想着裴昭,疼的也是裴昭,可能和裴昭会说话有关系,不像他往那死气沉沉一站估摸谁看了都不会喜欢。
裴明远说着,看侄子闷不吭声的模样,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大哥早早没了,他又空有一身武力对生意上的事一窍不通,当时都是靠着年纪尚幼的侄子撑起家业,终究养成这副生人不近的性子。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无从评判,可若是从裴家家业出发,那就是好的,如此才能镇得住那帮牛鬼蛇神。
“既然回来了就收收心,你是裴家人,当年说要完成你父亲的心愿,如今只做到一半,如何能算圆满。”
“是。”裴劭应答,他这二叔是个死脑筋,有自己的一套并从小强加于他,若是叫他发现宝珠对他的影响,只怕也会被他归并到不应该那里去,从而做出什么对宝珠不利的事情来,故他才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八宝楼,只在临走前留了定情玉佩和书信解释。
“那裴昭将苏温带到府上不知存的是何心思,你莫要叫感情冲昏头脑,那苏小姐千好百好,可惜就可惜在她是苏牧山那个伪君子的女儿。”
“二叔,我将她当妹妹的,怎会娶她为妻。”裴劭从不远处一处暗影收回目光,忽而道。
裴明远却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