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我们俩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死死的盯着对方,最后还是他妥协了,在他绵软的目光里我看到了心疼与无奈,他说,“小冉,女孩子要好好爱惜自己。”从此我不再轻意的把自己喝醉。
我的手在手机上按下了熟记于心的一串数字,却怎么也按不下去拨号键,他老婆生病了,他现在一定陪在她身边温柔的充当一个好丈夫吧。可是在这个清冷的夜晚,这样一个诺大的世界,我却寻不到一处安然。
最后,我拨通了石头哥哥的电话。
我的石头哥哥,我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想起你,在我欢乐的时候忘记你。原来我就是这样一个忘恩负意的小人,石头哥哥你还会爱我吗?
我的石头哥哥,他是那样一个眉眼干净的男孩。他总是在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笑,直到我说的泪流满面的时候,才惊慌失措的摇着我的肩膀,咿咿呀呀的比划。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在石头哥哥面前坦露心声,不光是因为我的信任,还因为石头哥哥是个聋哑人。我真的是很可恶,曾经在我的心里也鄙视和嘲笑过他。那样干净美好的男孩,我们真的不该伤害他。
当年石头哥哥将姐姐的信交到我手里的时候,一封一封保存完好。姐姐,几乎在我将要把她遗忘的时候,她却以文字的形式鲜活的跳跃在我的眼前。
石头哥哥站在我的面前,他冲我竖起姆指,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让我看这些信。我的心一片冰凉,姐姐早已深埋我记忆的深处,我遗忘已久。岁月已经抚平的伤口,何必还要血淋淋的揭开呢。所以,那么厚厚一摞的信我一封也没看,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已经不存在感情,或许在街头我们曾无数次擦肩而过,却互不相识。我也曾在无数个夜晚想起你会怀以一种怎么样的心情给我写这些信的呢,你想我吗,想爸爸吗。还有妈妈,她想我吗,想爸爸吗。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绝决的母亲,转身离开却不再看自己的孩子一眼。我烧了那厚厚一摞的信,在跳跃的火苗中,一个八岁女孩的脸轰然显现,那样熟悉的脸,那样决绝坚定的眼神在一个四岁孩子尚不够清晰的记忆中毅然长存。
有些事,我们骗得了人骗不了心。任时光多么绵长,也抚不平心上的伤口。它们像被刻进了血ye里,随着每一次的血ye流动,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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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姐姐
那时候的我好小呀,萝卜一样的小短腿跟在你后面颠儿颠儿的跑。我叫你姐姐,姐姐,那样亲昵,你总是不喜欢我跟着你,你说我是屁大一点的跟屁虫。你像朵花儿一样,身边总是围满蜜蜂一样多的男孩子,你们在巷子口疯跑。你不喜欢石头哥哥,你嫌他不会说话,也听不见你说的话,总是像傻瓜一样杵在那傻笑。我也不喜欢石头哥哥,尽管他是那么好看的小男孩,好看得我都不会形容他的好看了,他总是在我和他说话的时候抓耳挠腮的一通乱比划。当他听不见我说什么而我又不明白他抡胳膊踢腿的乱比划什么的时候我就无比的暴怒和愤恨。虽然当时小小的四岁的我小小的意识里还没有暴怒和愤恨这类的词汇,但是我知道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小孩子生起气来也是很可怕的哟。我骂他,“傻石头,笨石头,你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呢。”
他站在阳光下,看着我笑的满眼晶莹,我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转身,扭着小屁股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由于我的小身板比一般同龄的小孩都足够健壮,所以我走起路来总是有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有许多小孩就是被我这种粗狂的气势所震慑,所以他们总是避我远之,所以从小体格健壮的我是有点小孤单的。
我最最最讨厌别人叫我胖果,我胖吗,我抖着我藕瓜一样的短膊胳对自己说,“也不是很胖呀。”当我把那个喊我胖果的小男孩一巴掌拍翻在地上,他咧着瓢瓜一样的大嘴巴哭的时候,所有的小孩就对我敬而远之了。
当我回家被我姐姐一巴掌拍翻在地的时候,我咧着西瓜一样的大嘴哭了。在我小小的意思里,瓢瓜是怎么也大不过西瓜的,我要极力张大嘴来彰显我的委屈,就算扯烂了嘴也不能输了阵。我好不容易撅着小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和她理论,就被我姐姐一巴掌再次拍翻在地上,她细葱一样地手指点在我的小脑门上说,“顾果果,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这么恶毒呀,人家不就叫了你一声胖果吗,你就要给人家毁容呀,你没看人那小脸都磕肿了。”我再一次撅起小屁股,胖狗熊一样笨拙的爬起来,将我被姐姐拍肿的半边脸对着她,我很想对她咆哮,说你看我的脸也肿了,但是我不敢,我怕他一巴掌拍死我。我拧着头使劲的把我肿得发面馒头一样的脸对着她,可她就装看不见,一转身,颠儿颠儿地走了。
我崴着萝卜一样的短腿,扛着个发面盆子一样的大脸盘子追出去,看她一阵烟一样飘走了,气得我白睛珠子差点掉地上。
从小我就特喜欢吃雪糕,3毛钱一支的雪糕,对于四岁的我来说是无比奢侈的。想吃,但没钱,小小的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3毛钱一支的雪糕我都吃不起,我还活着干啥,我死了算了。我真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