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煸炒的声响,各式厨具碰撞出的,不只是美味,还有动听的乐章。
山珍禽rou的鲜香皆有,一炉汤头,结合了许多甘味,没有佐料,满是原汁。随着柴火的绽放,慢慢熟成着。
“王爷已经好久没来尹府了,咱们做菜可得仔细着点,千万别在关键时候出岔子。”伙房的管事一边检查进度,一边督促。
“知道了,头儿。”一名厨子道。他手上的菜刀如龙蛇行走一般,不到一会儿就把一根萝卜雕成了一串牡丹。
拿刀尖修正的档口,他不禁问道:“头儿,这次王爷要宴请的客人,是什么来头?”
“你雕好你的萝卜就成了,王爷的客人,是你能问的么?”管事的肩上还担着责任呢,最近王爷的脾气有棱有角,他可不想出错惹得一身不是。
“我不过就随便问问嘛。咱是用手雕花,又不是用嘴。”厨子嘟囔了一句,朝着边上帮着捡菜的厨娘道。
“这两天,府里不是来客人了么?南院住了一位,客厢里还有好几位军爷。王爷莫不是要见他们?”厨娘刚过四十,干活麻利,嘴也不爱闲着。她最喜欢这种家长里短的话题,见厨子看向自己,当即接了猜测。
“听说那几位军爷就是一般的斥候,王爷见他们那需要好酒好宴?”厨子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尹府中的下人,也是见过市面的,尊卑上下,很懂得分辨。
“什么军爷、斥候的。王爷要见的该是……”
厨娘的话还没说完,管事那头就先炸了。
“喂,你做什么呢!还不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管事冲着一名打下手的小厮喊道。
“我……我只想,把这些,加到汤里……”小厮抓着一把小虾米,愣得支吾不敢言。
汤里头放些虾米提鲜,不是厨子师傅一直以来教他的么?
哪里错了?
小厮被管事一喝,讶异且不解地回头看向厨子,手上攥着虾米,动作彻底僵住了。
“虾米?放什么虾米?你没听王爷派人来传话,所有菜色都不能沾一个‘虾’字么?你这小子,做菜也不长点心!等忙完了再掂锅一个时辰,不够点不许吃饭!”这回出声斥责的厨子。
说罢,又恨铁不成钢似的拍了小厮一下:“你小子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向管事道谢,要不是发现得早,得罪了王爷和王爷的贵客,我们整屋子的人都该没法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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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门页沿着中线转过九十度后,闻举才意识到他们所在的空间是一个好像密室一样的地方。
门外的光线较屋内强烈许多,眼前一片煌白,让宣于璟与闻举不约而同地抬起手遮眼。
好不容易适应后,烟鹊,还有两名和尚打扮的人才先后映入眼帘。
宣于璟相当惊讶,却没有显在脸上,多年的韬晦隐忍,早使他处变不惊。
勤王的眼神掠过烟鹊,打量着她身后的人。泛着光亮的头顶上可见戒疤的痕迹,简单的灰色僧衣遮不住他们高大健壮的体魄,僧衣外垂挂着一串圆木佛珠。两人都做着捻珠子的动作入内。表情不是祥和也不是凶狠,倒是介于好奇与紧张之间。
淡淡地看着来人,宣于璟好似在等烟鹊先行开口。
而闻举的第一反应却是把匕首挡在身前,大声质问着烟鹊:“好你个烟鹊!竟敢向王爷用迷香!你把主子关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烟鹊曾因谋害乔姑娘,被引文王妃亲自赶出王府,如今捉了王爷,难道是要实施报复?还是说她另有其它背景?
不怪闻举多想,此情此景,任谁的语气都好不到哪里去。
被他这般一问,烟鹊愣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但都一闪而过了。
她不理会闻举,而是连同身后的两人一齐跪下了。
“扑通”几声,是膝盖着地的响动。
“王爷,让王爷受惊了,烟鹊有愧。”
与此同时,她身后的两位僧人也跪着行礼。其礼并未僧侣的佛礼,而是好似府丁下人一般的跪拜之礼。
“爷?”闻举奇怪地回头,一头雾水地退了半步,却还是挡在宣于璟跟前。
只见烟鹊等人招呼过后,还朝着宣于璟附身跪拜,恭敬的模样看得闻举瞠目结舌。
倒是勤王平静,上前一步徐徐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烟鹊仍旧跪着:“回王爷,这里是沛都以南,松城的房玄寺。”
这不是引文常去的寺庙么?宣于璟心想,在他昏迷的时刻,自己竟已然出了沛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正想着,烟鹊接着往下说:“王爷,奴婢唯恐王爷不肯相信奴婢,事情紧急,只好迷晕了王爷,将您带出沛都,安置于庙中的密室。不敬之处,望王爷见谅。”
烟鹊经历了一次驱逐出府,态度语气比以往礼敬许多。
“带本王出沛都?是引文叫你这么做的?”宣于璟问。说话间,他自己捡了一张蒲团,端正地坐下。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