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见到陈氏时可以详细询问一番。
宋织云心里有些沉甸甸的。一时间竟恨不得要打仗就早点打吧,如今这般情况,人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却个个私底下都紧锣密鼓地做着安排,屏住呼吸在等待战争一般。
东想西想之际,石震渊进来了。石震渊看宋织云歪在罗汉榻上,右手轻轻抚弄着左手的玉镯子,便知道她在神游天外。
待他走近,宋织云惊觉,忙坐直身子,道:“夫君,您回来了。”那袖子一掩,雪一般的小手也掩在了其中。
石震渊点点头,在一旁坐了,问:“最近,你和弄chao一起上课,她可有什么异常么?”
宋织云吓了一跳,道:“弄chao怎么了?我看这几日在同文馆里她与往常无异。”
石震渊道:“周兆庭实在非池中之物。他的机关术就是老何叔也赞不绝口。他的西文詹乔治也很是肯定。不过,刀家请老何叔探一探周兆庭的口风,周兆庭说不敢肖想任何一家的小姐。老何叔又问周兆庭可有喜爱之人,周兆庭说没有。”
宋织云有些诧异,旋即道:“周兆庭总不好说自己有心上人,否则恐怕对弄chao不好。”
石震渊冷笑,别有意味地看了宋织云一眼,道:“娘子,这里是崖州,可不是金陵。多少姑娘说过喜欢我,也还是好好地出嫁了,也相夫教子,贤惠端庄。何况老何叔乃是周兆庭的师父,又是弄chao的师父,如何会传话?再者,他若真心想求娶弄chao,这正是一个契机,请何叔做主,出面与我祖母母亲提亲,正是合适不过。可是,他却一口回绝了。”
宋织云看着石震渊的笑容,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他的别有意味的笑容,就是在笑话她了。若是在金陵,有了陈绍嘉那样的谣言,恐怕她被休弃都有可能。然而,如今她还在震海侯夫人的位置上坐得稳稳的。
“一时间,还没想清楚也是有的。”不知道为何,宋织云就是想为周兆庭辩解。她想着石弄chao那般努力地修习洋文,天天早起背诵,晚间练字,日间在课堂上向夫子请教。若周兆庭根本无心于石弄chao,让石弄chao情何以堪?何况春节里,她看得那么清楚,周兆庭明明白白地喜欢着石弄chao。
“你暂时不要透露给弄chao。等过了这段时日,我再跟周兆庭说。”石震渊看着宋织云若有所失的样子,便知道因为她自己与陈绍嘉没能在一起的缘故,她心里便总希望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石震渊这般想着,有些索然无味,再美丽的女人,若心思未曾放在自己身上,自己又何必委屈呢?如此想着,便站了起来,道:“还有事情需要布置,我去演武场一趟。”
宋织云目送他而去,想起今日辛氏与沈氏的话来,觉得有些怅然。石震渊突然离去,大约以为自己因石弄chao与周兆庭之事,而想起了陈绍嘉来。然而,她早知与陈绍嘉已难回头,如今难过也纯粹是为着石弄chao难过。这般光芒四射的少女,自该活得快乐才好。可是,因为陈绍嘉的存在,但凡宋织云有一丝半点异样,石震渊总要往这上头想。两人这般猜忌,何时才能有个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恩,石震渊太小气了。。可是,有时候人们没办法对话,不能沟通,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理解与信任彼此,所以才会有许多悲剧。
☆、金陵兵乱
第二日一早,宋织云给辛氏沈氏请安后,便在万里堂里跟着沈氏禀报万宁绣坊之事。如今那万宁绣坊的织品绣样,俱由宋织云过目定夺,沈氏很是信赖她的眼光。
“京中□□阁的各类刺绣,不少都要委托万宁绣坊代为完成。然而,□□阁的衣裳,卖出之时却比我们万宁绣坊的刺绣贵了不知多少。我寻思着能否我们也做起衣裳来,利润要厚上不少。”宋织云向沈氏建议道。
“万宁绣坊多年来,都只是刺绣,并未制衣。好的制衣师傅却也并不容易寻得。金陵里□□阁、云祥坊都名声在外,为世家所认可。若你真的觉得制衣可做,便得想好如何入手,有了章程,再寻木娘子与各位掌柜协商一番,听听他们意见,再做亦可。”沈氏道。
“我幼时跟着祖母,也曾学习一二裁衣之术,只是后来一心放在刺绣之上,有所疏忽。如今我便打算自己先做出个样本来,若有人喜欢,再招揽人手。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如梅绣一般,一鸣惊人方好。母亲您看如何?”宋织云向沈氏说着自己的打算。联珠Jing通女红,一般的裁衣根本不在话下,正好可以发挥专长。
“这自然可以。就是要找一个一鸣惊人的契机恐怕不容易。衣裳不像刺绣,能有个状元榜。须得找个天下瞩目的人物,在一个人人传说的场合,穿了这衣裳,方可有用。”沈氏道。
“母亲说的是。我也是这般想的,我再仔细琢磨琢磨。”宋织云笑道。沈氏虽然对她有些不满,却从未迁怒于其他事情,仍是给足了她的体面与自由,她心中也甚是感激。
如今,宋织云上午或是跟着沈氏学习理事,或是到万宁绣坊指点梅绣。下午方到同文馆女学修习洋文。因着同文馆里不少女学生都是当家主母或是在跟着母亲大嫂学习理家,上午都在处理家中事务,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