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生活,从工作到恋爱,和学生时代考试一样,乐此不疲寻找最优解。一直到谈康坐在他对面讲出一个荒唐可笑的提议:联姻。
他是真的很久没想到过谈少宗这个人,连偶然听闻他的绯闻,也不再花时间思考谈少宗什么时候也爱上同性。他先想到谈康的两个女儿,他认识她们更早,但因为谈少宗的缘故他也很久没再跟她们往来过,然后他想到谈少宗,他一时想不起来什么具体的事情,脑海里第一个画面是谈少宗拿着一只融化的冰淇淋走在曼谷的街头,那天他们出门之前谈少宗也在楼下游泳,他竟然还能记起来谈少宗跳进泳池时溅起来的水花。
小时候读武侠小说,他最爱看复仇的场面,每次读到都觉得痛快。祁抑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在等这样的时机,他终于也可以勉强谈少宗一次。
祁抑扬今晚完全诚实:“跟你父亲说要同你结婚是有点想找他不痛快,正常父亲都会拒绝吧,我以为他至多当玩笑转告你有这样的荒唐事发生过,你也许会被激怒,但不至于会来找我。没想到他答应得很爽快,说会让你尽快联系我。你不该打那个电话的,接完你电话我还想过算了,我那个时候的打算,”祁抑扬叹口气,内心深处曾经短暂掠过的Yin暗想法他现在也是第一次鼓起勇气直面:“我当时本来打算把消息放给媒体,但最后反悔不登记,你和你的家人应该会很失颜面,没有人会追究是不是我言而无信,大家只会觉得是你们想高攀而不成,抱歉,我是真的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他做不到。在日料店见到谈少宗就知道做不到,谈少宗态度散漫,仿佛同他结婚是无可无不可的事情,以往和恋人吃饭,对方都会征求他的意见,今天是否喝酒,喝哪一种,而谈少宗自己从吧台拿一瓶酒走过来,甚至没有向服务生多要一个杯子。
祁抑扬又一次被他这种态度俘虏。谈少宗终究还是和别人不一样,哪怕他还没跟谈少宗牵过手,坐在谈少宗面前他就是会心跳失序、会想要让谈少宗在意、也会乱做决定。
后面的事不用他说,谈少宗应该也能明白了。
祁抑扬爱起谈少宗来总是显得不得要领,浪漫的话讲不出口,除非是醉酒后;送了昂贵的礼物也不敢开口说想要回礼,只能胡乱编个理由借他的手表;因为怕不小心答出自己多年的心事,面对谈少宗的问题要么置若罔闻要么答非所问;他甚至不敢拿着照片回家问谈少宗绯闻的真假,只能迁怒不相干的人。
心事这样曲折,能算作暗恋吗,并不是,他虽然没有言明过,但总多少邀约过一顿晚餐,他比普通的暗恋者还多得到过一个吻,何况他们现在还缔结了合法的婚姻关系。但接过吻的他和谈少宗又从来没有恋爱过,甚至结婚十个月也还是和恋爱沾不上边。很荒谬吧,第一个接吻对象和第一个恋人不是同一个,录节目那天孙屹想要加的问题他都答应了,他只修改一处地方,初恋改成第一次接吻。
祁抑扬承认自己自私,他钟情谈少宗,但做不到不求回应,谈康那天在他办公室讲的那番话的作用无非是又让他意识到这一点。谈康要什么以及谈少宗要什么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给不了更多了。谈少宗不是神,人只有对着信奉的神能不断许愿、坦陈罪过,哪怕愿望落空,也愿意每周坚持向他礼拜。当谈少宗睡在他旁边,他会有非常多的欲/望,不要只是这样躺在一旁,谈少宗应该爱他,像他爱着谈少宗一样反过来爱他,最好是爱得溯及既往覆盖住过往十年。
他几乎都要忘了谈少宗其实根本无需为他的心理活动买单。
某种意义上他和谈少宗也算有始有终,无音讯无联系多年之后能够把名字签上同一张婚书,是因为谈康的私欲野心,而婚书撕成两半,也是由谈康来预示终结。
祁抑扬想过很多次会是在怎样的场景下对谈少宗表明心迹,眼下这一种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但真的讲出来了,既没有难为情,也不再因为得不到而显得姿态难看,他甚至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坦陈。
有那么一个瞬间祁抑扬错觉回到十年前曼谷的电影院,屋内充足的暖气以假乱真复刻那个过热的春天,他已经不记得那家电影院的名字,再重去一次恐怕也找不到了,他问出那个问题是一时的冲动,他当时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让谈少宗知晓他的心意,仅此而已,但一切都被谈少宗的一个吻打断,当时未能交付的心事在他心底埋伏到现在。
好在眼前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张茶几,谈少宗不可能再随随便便凑上来吻他,他也没有更多的话要讲。
隔开他们的也并不只是茶几,这桩来历不明的婚姻,过往十年,以及比十年还要更早的时候,他随便打开左边一扇房间门,谈少宗回过头来。
他们总是分隔两岸,而现在他和谈少宗也许都不再需要费力朝对岸泅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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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漫长的漫长的漫长的少男心事,甚至已经这么长了也绝对还没写尽百分之百。
累到中途停下来飞速编写完一个不相关的故事放松身心。最后字数统计吓一跳,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