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硬着头皮接起来决定坦然面对一切指责或者劝和,不料岑女士上来就是一句:“你们俩怎么还没到?”
谈少宗全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算来算去今天绝对不是需要回祁家吃饭的时间,又止和祁氏的年会也都已经结束,谈少宗一时想不到还有什么需要他们共同出席的场合。
好在岑女士亲自为他解密:“什么状况?祁抑扬电话也不接。仪式都要开始了,自己堂弟的婚礼都不参加,越长大越不懂事。你跟他说,他如果今天不来,今年都不用回家了。”
祁抑扬堂弟今年要结婚的事情谈少宗是知道的,但喜帖不会单独派一份给他,他对婚礼的时间地点一无所知,祁抑扬此前也从未提起过。
家里喜事临门,谈少宗总不好回答岑女士你儿子已经决定和我分开,只能温声细语主动先认错,随便找了借口说祁抑扬在开业绩发布电话会,他们也许赶不上仪式开场。
岑女士听上去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也没多说什么,只再次语气严厉催促他们务必尽快赶到。
挂掉电话谈少宗长叹一口气,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祁抑扬现在在哪里。
他们上一次见面止步于那个晚上。祁抑扬一整晚都没给他什么说话的机会,他站得腿都发麻,心绪随着祁抑扬讲的话起起伏伏,最后终于拉平成一条直线。后来祁抑扬拿了车钥匙要走,走到玄关又折返回来,提醒他尽可能这个月底抽出时间来,律师建议他们一起去一趟纽约签署协议和办理其他离婚手续。
能让一向不爱开车的人不惜亲自开车也要立即离开,谈少宗能猜到祁抑扬有多不想再和他共处一室。他识趣,第二天就收拾了行李搬到工作室住。这一次谈少宗心情意外的平静,连失眠的毛病都不再犯。
两个人的关系这样惨淡收场,好处是他终于不用再悬着一颗心,条分缕析祁抑扬的言行举止,像古早俗气爱情剧的主角一样试图参透“他爱我”还是“他不爱我”,只可惜他又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再次平白浪费机票钱。
中间祁抑扬的律师联系过谈少宗,律师和签婚前协议时是同一位。他似乎受祁抑扬所托新拟了一份财产分割协议,谈少宗听明白这份新协议带给他的好处远多于婚前签署的那份,他向律师提议不如就按以前谈好的来,最终谈来谈去他们并没有达成什么共识。
谈少宗隔十五分钟才鼓起勇气拨祁抑扬的电话,接通知后他立刻转述岑女士电话里的要求,顺便提议祁抑扬不如把地址发给他,他们直接到会场门口碰面会更方便。
他不带停顿讲完一大段,祁抑扬只丢回给他一句:“我现在走不开,你到我公司来。”
谈少宗还是秉承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意识,换了正装开车去又止。
祁抑扬不提倡加班文化,周末的一层大厅空空荡荡。谈少宗等的电梯久久不来,倒是有脚步声靠近,他下意识回头,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士,大冬天穿一件带着又止logo的短袖,谈少宗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他正要转回头去,对方却把他叫住:“欸,你等等,你再转过来一下。”
谈少宗又把视线转向他,正想问是否认错了人,那个人却一把拍住他肩膀:“我/Cao真的是你!我就说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
谈少宗善意开口提醒他:“我们之前好像没见过面。”
“对对对,你当然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真的你,”他先一步进了电梯,把手里的工牌举到谈少宗眼前:“我叫贺子骏,又止的算法工程师,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个东西你就知道了。”
谈少宗觉得古怪,但想光天化日也不至于在有监控的地方发生绑架案,索性保持沉默静待事态发展。贺子骏脸上的表情倒显得很兴奋,语速飞快地自言自语:“我带的团队真的牛/逼,看到你我才知道他们建模有多像,这他妈要是哪天祁抑扬想通了愿意投入商用,期权池里我未来能换到的股票估计市值得再翻番。”
出了电梯贺子骏把谈少宗带进走廊尽头的房间,房间里没什么过多的陈设,只被一堵玻璃墙一分为二,一侧放着一把椅子。贺子骏让谈少宗坐下,又递给他一个奇怪的眼镜示意他戴上,然后自己退到玻璃墙的另一边。
久没动静,谈少宗回头找贺子骏,正想站起来摘掉眼镜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贺子骏在外面敲了敲隔开他们的玻璃墙,示意他转身坐正看身后。
谈少宗转过头去,视野之内不再是空荡的房间和白墙,他看到了他自己。
面前凭空出现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的水杯他似乎一伸手就能够到,但手真的伸出去却只抓到空气。桌对面坐着的人正是他自己,右手侧有落地窗大开,视线偏过去一点就能看到夕阳下泛着波光的河面。
谈少宗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这间餐厅的具体地址曾经被发送到他的手机上,他再原封不动转告给谈少蕊。的确是最好的景观位,谈少宗想到祁抑扬说过连餐厅服务生都夸他运气好,这一天日落尤其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