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子客气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恕林某告辞。”不待他回答,轻轻落下屋宇,抱着星海快步进入楼内,人道是急色的模样。踹开偏僻的内室,反手紧闭门窗,确定无人跟踪,才解开星海的xue道,道:“得罪。”
星海觉得他这一道歉莫名其妙毫无依据,自然无法体会刚才为免除不必要的麻烦,她是被林瑄强按上青楼女子的名号给抢回来的。看见叶翊也在,她奇道:“我以为把你们弄丢了。”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林瑄气得几乎喷血:“搞清楚好不好,是我救了你回来!不然的话……”
“不然什么?”星海完全没有进入角色,睁大着眼求知若渴。
林瑄对牛弹琴,摸摸鼻子彻底投降:“叶翊,我承认你说她是个小女孩子,还是有点见解的。”她这般出色容貌,不晓得会弄出多少登徒子的觊觎,枉她尚不自知。男女之事,澄澈如璞玉的她,恐怕更是一无所知吧。凭听翠堂少主的身份,能罩得了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愿她好自为之。
叶翊在擦拭自己的剑,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此处是听翠堂的商产,他也是片刻前才晓得,暂时歇脚打探怜儿的确切消息,孰料能与星海相逢。
“我看到一个人,很像谷主,所以跟来了。”
叶翊一震,锋利的剑刃在手指上划出道寸把长的口子,血色渐渐的渗了出来。他犹然不知,面色端如冰:“你确实看清楚了?”
“不清楚。”饶是星海不确定的回答,林瑄叶翊彼此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林瑄笑笑,说:“你别出去制造麻烦了。救人的事交给我们。”两人很有默契的离开。
芙蓉帐暖,镏金的香鼎焚着宁神安眠的檀香。绡纱微透,星海看似侧卧着酣睡,颜如舜华,恬静明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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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声漏春城静。销金窟声色犬马的万花世界中,这样一处杂役居住的小院,灯火寂灭,低调暗淡。联袂行到此处,林瑄一拉叶翊的袖子,矮身伏到到院边的檐角,道:“应该是这里。”
叶翊不放心:“你确定星海安全?”
“问了一百遍啦。我在檀香中加了少许百日醉,保证她不会乱窜,一觉睡到日中天。”
“好。你左我右。”言毕,叶翊一拂衣袖,现身而出,快如鬼魅,攻了过去。林瑄不料他说出手就出手,襟摆一扬,慌忙跃入了左厢。院中静悄悄的,迫迫的有些骇人。两人闪电般的巡了一圈,一无所获,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
“莫非那人有所察觉,转移走了?”叶翊紧紧的握着剑柄,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线。
林瑄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使劲的晃动起来:“不可能。我的暗探说两个时辰内这里无进无出。”背后忽然起了凌厉透骨的凉意,他下意识的扑倒在地,就地一滚。一柄亮且薄的短剑“嗖”的越过他的肩膀,明晃晃的插进旁边的树中,入木三分,犹自震动。
“谁?”叶翊提着剑,跳到墙上,四下环顾。
林瑄坐起身来,拍拍尘土,眼睛眯了起来:“我大意了。敌在明,我在暗,出师不利。我们先离开吧。”背对着星光,朝叶翊悄悄努了努嘴。刚才只顾着厢房没留神院中,一个闲置的镂刻铜鼎隐没在沙沙树影之中,透着稀奇古怪。
叶翊心神领会,颔首:“走。”双足一顿,拔剑在手,反手一带,转身攻出电闪雷鸣的一击。既然有人会声东击西,他们也会欲擒故纵。
锋利的剑刃割开暗中躲藏之人的肌肤,一瞬之间,淡淡的月光下,叶翊看清楚一张双眼紧闭、泪流满面的脸,失声惊呼:“怜儿?”长剑急忙外拨,欲把奔腾凛冽的剑势收回来。八成的功力撤回,反击自身,他胸中如遭雷击,气血翻涌,腾腾倒退三步。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林瑄快速贴近,长剑破空,堪堪格住了藏身在怜儿背后那人一记厉害的偷袭杀招。“当当当”,金属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两人连绵正面对攻了一十二下。那人右手掳着怜儿,仅用左手使剑,已然迫得林瑄左右招架。那边叶翊化解了剑势,勉强压住不住,立即挺剑和林瑄联手而上。风卷残云,双方平手而战,僵持不下。
林瑄暗悔鲁莽,不曾带上传说中武艺高强的星海,正欲把外面守着的暗探招呼进来,企图以多对少,救下人质再说。那人却冷哼一声,随手一挥,把怜儿如同丢沙包似的扔给林瑄,恍若无人的扬长而去。
林瑄一把接住抛来的怜儿,稳稳的接在怀里,把住她的脉。还好,只是被迷昏了,安好无恙的活着。
叶翊追着那人行过一条巷子,转念一想,还是奔将回来,问道:“她没事吧?”
“没事。”林瑄长长的舒出一口恶气,直起身来。忽然头脑发晕,天旋地转,金星乱冒,毫无风度的倒栽葱下去,“别碰,有毒。”
2008.2.13.~2008.2.15.
二月初九 --寥寥数日,于她而言,却仿若一生这般漫长。情之所钟,无怨无悔,海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