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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承函呆呆地立在帐外,眼前不远,便是镜城高耸的城墙。瑗准入城已经一日有余。然而,音信全无。"也许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吧!"承函叹道。写满忧色的脸,在月影之下,显得尤为惨白。今日得知契丹大军已然行往朝丽,当日弃军而走,现今朝丽存亡之危,到底救是不救?草原寒风依旧,风吹影动,月光透过树影撼动着满地的细碎,昭示着风雨飘摇。"若是你,会作何抉择?"疑问起,忧色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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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致扎营于草原腹地,兵贵神速,但赫致之军却徐行得一日,赫致在等人赴约。入夜整整两个时辰,羊油烛火纵使耐燃,也将泪尽。赫致眼前的兵法书卷已然愣躺了许久,没有翻页,折痕却深……彷徨着那个"敌人"之约,再见不知果如何?顾不得这许多,相见总好过不见……嘴角一抹轻笑起,眼中倒影出的是过往的回忆,赫致不言,却任谁都能看出各种甜蜜……草原的风果然猛烈,帐帘忽起,油未燃尽灯先熄,在回忆的憧憬里,看不到希望,所以空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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瑗准仰面躺在那张犹由自凌乱的床榻之上,出神的望着寝宫屋顶上仅有的一线天窗。看不见月亮,甚至连一丝星光都未照及,天窗与屋顶的漆色一样墨黑……朦胧间所见,那是父帅无论到了何时都坚守的疆土,现下该轮到自己了。"听得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爹,老臣惭愧啊!"父帅临终之言,在静夜之中,回荡着,就在耳际。瑗准心念一动,泛起一阵恐慌,"不会的!"瑗准默念道。现在的遥征实在是让自己心有余悸,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如此……好在,承函于己兄弟情重,血亲不及,那样的"胸怀天下"瑗准是容不起……"契丹之袭朝丽,赫致当是主帅吧!"这个瑗准早就料到,当日一句"再见面时便是敌人。"不想兑现的竟然如此之快,一抹苦笑悄然爬上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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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屋顶的天窗透过一线阳光,一线便足以给瑗准脱身之望--听得有人走近寝宫。
"何人?"在寝宫外看守的一夜的侍卫喝问。
"皇上吩咐我们来送饭的。"瑗准早已匿于寝宫门后,听这声音很是耳熟。
"吱呀"一声,门轻起,两个宫女模样的人行入其中。"哐当"宫门又闭。便在此时,瑗准双手同起,各自扣着一人喉口。一女惊慌瑟缩却不敢声张,另一个确是神色如常。
"丽娘?"瑗准一愣,那个神色如常的宫女居然是丽娘。不过随即便想到,似丽娘这般能堂而皇之混入军营的,现下扮作宫女入宫自也非难事。
"嗯!师姐,你意欲何为?"丽娘笑道。忽而觉着,瑗准正自瞪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对才出口的玩笑颇为后悔,这样一来,原本素雅的脸上越发绯红。
"抱歉,方才情急误会!"瑗准见着丽娘脸色很是奇怪,只道自己下手太重,遍及收手而立。
"啊……"另一宫女得脱瑗准之手,一声尖叫,然而,叫声尚卡在喉口,遍及软倒在地。
丽娘出手奇快,瑗准不及阻止,丽娘已然伸手掐着宫女咽喉,用力按下。瑗准立时扣着丽娘手腕一转,将丽娘这个身子压到墙上:"你……"丽娘出手过于狠辣,瑗准始料未及,一时语塞。
"放开!"丽娘觉着瑗准喷在自己脸上的气息撩动着鬓角的碎发,痒痒的,这一声"放开"很是没有底气。低头想避过,却正巧见着瑗准半敞衣领下露出的一纤锁骨,脸一热,直红到了脖颈,忽而力起,竟而一把推开了瑗准,"她没死,只不过会昏睡两个时辰。"丽娘嗔道,却不敢正眼看瑗准。
瑗准细看,倒地的宫女果然还一息尚存。于自己方才所为确实颇觉尴尬。
"你且换上她的衣衫……"丽娘尚未说完,便见着瑗准已然一身宫装站在自己身侧。瑗准初见丽娘,颇为惊讶,不知丽娘来此目的,但见其将宫女弄晕,便立时明白其此来用意。于是趁着丽娘回头,已然更衣停当。
镜城行宫并不甚大,但叫出的那铁铸的寝宫,两人很容易便混出了宫去。才出行宫,丽娘便带着瑗准拐入了一侧的小屋,那儿早已预备下许多带有血迹的纱布,以及一套寻常士卒的衣衫。瑗准不得不感叹丽娘的细心,这出宫不易,要瞒过遥征出城就更难了,当下将士卒衣甲穿在身上,任由丽娘将血污纱布层层叠叠的裹在自己身上。
瑗准见丽娘始终低着头,红晕从未腿去,心下很是好笑:"何人培养出的杀手,这般羞涩?不知当日在嫣柳巷如何过得?"瑗准不知丽娘平素待谁皆可坦然,唯独待他,才会这般羞涩忸怩。
纱布缠得瑗准满身皆是,对于脸,丽娘更是细细包裹,尽量不让瑗准的容貌引人注意,一切装扮得当,丽娘便让瑗准卧于板车之上,自己推着向城门行去……
"军医大人,你要出城?"守城士卒虽然奇怪,但对丽娘还是相当尊重的。
"嗯!此人伤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