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稍安。然见着失色的娇颜,又是一阵惊慌。果然,稍稍触及瑗准的手,传来竟如霜冻般的寒冷。"失温!"丽娘心下惊呼。清晨的草原仍旧霜重得很,对于重伤或是昏迷的人而言,失温才是最可怖的杀手。
虽然纱布裹得确实甚紧,但纱布隙大,于呼吸并无太大阻碍。只是瑗准猜到丽娘要杀自己,是故屏息装得如此,以图自救。本以为丽娘见着自己如此便会弃之不理,自己好再图脱身之法,不想丽娘居然忽而起了救己之心,事情变得颇为尴尬……
听得丽娘衣带滑落之声,瑗准知道丽娘有为己取暖之意。再装下去,自己岂非与浪子无异……
不过念及丽娘如此皮薄,瑗准忍不住又想戏弄一番。忽而弹起身子,一把搂过丽娘肩头,其实不过是好意阻止其衣衫下滑之势。丽娘果然身手不弱,右手持短剑斜刺,其动作之快,连瑗准也叹为观止。只不过,迅捷有余,力量却有些不足,手腕落在瑗准手中,再难挣脱。不过自幼杀手的训练,反应极快,当下提脚扫来。可如此近的距离,这样一来,瑗准让与不让都会失去重心……
倒在依旧茂盛的草地之上,倒是完全不痛,只不过现而今,在对方的眼眸之中唯一能见的便自己眼睛的倒影,丽娘惨白的脸上立时艳若朝霞。
"你是刀卫!"瑗准道,与刀卫交手过多次的瑗准见着丽娘方才出手的招式,越发肯定了之前的猜想。
丽娘闭口不言,抿紧嘴……
瑗准见状立即扣着其下颚一扭,一颗黑色的药丸被硬是扭了出来。
"咳……咳咳……"丽娘被这有些霸道的动作呛得直咳。
"当日屈身嫣柳巷是为了护着华夏的赵姓江山,派你去的是太后。所以遥望被困,我欲救,你便正好假我之手以救之。现今混入镜城,是想行刺赵遥征,奉的当是皇上之命,只要赵遥征一死,华夏定然内乱,到时契丹一定弃朝丽而攻华夏,朝丽安矣……"瑗准见着丽娘虽闭口不言,脸色却时青时白,知道自己定然全盘猜中,"还有……‘他已伤重如此,旦夕便死,我们不必动手,免得兵器留下痕迹,惹人怀疑……' ……"
丽娘听到此处,秀眸之中写满惊色……
"当日那个要杀我却又没有下手的人是你……"瑗准续道。丽娘的神情无疑给自己的推测打了满分。
"你究竟知道多少?"丽娘终于开口。
"不多,还知道当日另一个人是尹娜!"这下丽娘更为震惊,瑗准勾起嘴角笑笑续道,"尹娜‘杀' 了我之后不久便去契丹行刺三王爷客庆。而你,就混入镜城,故意用三角锥行刺郑远,由于三角锥倒刺满布,是以伤口不大,失血却多,普通不明就理的大夫定是救治不得,此时你便可以救得他,从而以军医的身份混入军营,而郑远对你的倾慕正好可以利用来接近赵遥征,不想却发现太子吩咐的前次任务还没有完成,我还活着……"
"住口……"丽娘激动得呼吸有些混乱,这样透彻的被人看穿,实在是情何以堪。忽觉自己肩上一阵凉意一阵暖,方才倒地之时衣衫还是滑落得少许,心下暗急:"现今这样,岂不是……"
"现今这样,岂不是有肌肤之亲之嫌?嘻嘻!"瑗准见着丽娘原本恼怒的脸颊之上,忽而娇羞无限,已然猜到其所想,当下贼贼一笑,故意低声道。
"你……"丽娘惊讶异常,本想说"你怎会知道我所想?"但转念,如此不就不打自招,硬生生的将后面半句话吞了回去。
"问我怎会知道呀?嘻嘻,不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吗?"瑗准这话其实不假,丽娘所想,尽数写在脸上,瑗准又非蠢人,怎会不知,"好了!既然被你算计到了,那我便认了,不会弃你于不顾的!"瑗准这话勉强也算有理,的确是丽娘先设计想杀他,只不过结果始料未及罢了。
丽娘恼羞交加,却混然忘了自己是杀手,而且功夫不弱,只一张脸越发红艳……
"怎么?恼成这样,不愿吗?"话虽如此,瑗准也觉自己闹得有些过份,当下手一撑地,直直得弹起,深怕碰着丽娘。
丽娘得脱,立时清醒得不少,气恼之下,提剑向瑗准刺来。瑗准丝毫不让,果然丽娘剑尖底着自己胸口停下。心下默念:"他……怎的不躲?"
"你是刀卫之时,尚下不得手杀我,现下你已经背叛,我又何必躲?"还是挂着那该死的笑容,淡淡道。
"背叛?"丽娘有些不知所措道。从小丽娘便是刀卫组织养大的,背叛对她而言,意味着一无所有。
"你不是连刀卫最后的尊严都没守住吗?"瑗准瞥了眼方才掉落黑色药丸的地方,药早已埋在草堆下,不知去向。
"咻"……远处一箭射来,去向直指丽娘,而丽娘犹自出神……
"啊……"丽娘一声尖叫,剑尖已然见红,斜斜的插在不远处。
"你……"丽娘见着瑗准左臂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顺着衣衫破口将袖子染得猩红,心下一颤。
瑗准所站之处与箭之间被丽娘挡着,根本救不得丽娘,眼见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