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氏让人把厨房里的菜都端出来,自己一个人坐着默默地吃,这顿饭吃完了也没见孟炀回来,便让女使把吃不完的全拿去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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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玹好不容易等到阿莲回来,已经快到用晚饭的时候了,她拉着阿莲回到房里,问她:“如何?阿关见了你有没有说什么?孟公子把她送去哪里了?”
阿莲喝了口水,接着把经过说了一遍。
她出了文府门前的小巷就见到成然,成然带她穿了两条巷子,坐上马车。
阿莲上了车,瞧见孟裴赶紧行礼问好。坐下后她见孟裴手里拿着串草叶编的小粽子把玩,心里还有些讶异,怎么孟公子也会玩这些普通人家孩子玩的小物事。不过她也就是心里想想罢了。
中途马车停了会儿,接着便直接往文府旧宅去了。到了旧宅子,孟裴让她一个人进去。
阿莲开门,进入外院,四处望了望却没见阿关的人影。这时候已是黄昏时分,空无一人的宅院里,光线昏暗,静谧得有些可怕,阿莲心中不由惶惶,也不敢往里面走,只不断叫着:“阿关,阿关?”
叫了好几声,阿关才小心翼翼地从西侧的倒座房里出来,一脸不安地打量着四周:“小娘子不是说你隔一两天才来么?”
阿莲把送她出城的事对她说了,阿关还是有点不放心:“真是小娘子叫你来的吗?”
阿莲便板着脸道:“小娘子没法经常出来,又是最信得过我,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来给你送吃的了。现如今情况有变化,要么你就跟我走,要是不信我,就留在这里,等这宅子新主人来,瞧见你之后,不是把你当小偷送官,就是当做乞丐婆赶出去!”
她对阿关可没什么好感,这娘子一来就给小娘子惹麻烦,真给她安排更好的地方去了,还前怕后怕的不肯放心。
阿关便回屋拿了文玹给她的食物,跟着阿莲出来。
门外的马车已经换了一辆,阿莲按着孟裴的吩咐,让阿关上了这辆车,车帘掀起的时候,阿莲瞧见车里坐着名妇人,但车里没点灯,光线暗淡得她连妇人年纪都看不出来。
阿关一瞧见车里的陌生妇人,回头望向阿莲,流露出惶恐之色。阿莲道:“你放心跟着她,小娘子又不会害你。”
阿关这才惴惴不安地过去坐下。阿莲一放下车帘,马车便驶动起来。她这就赶紧回来了。
文玹追问:“他没说带阿关去什么地方吗?”
阿莲摇摇头:“没说。”
文玹便让阿莲去休息了。她相信孟裴自会把阿关安排去合适之处。午后见面之时,她对他说月末会去镇国公府做客,他和谢怀轩是好友,那一日他若是没有其它紧要事,应该也会去,到时候再寻机问他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文玹:回头仔细一想,我拿草编的小粽子就博得某人一笑,还真是挺好哄的。
孟裴:回头仔细一想,我又是送名贵香水,又是斥巨资买宅子,到头来也就换了一串假粽子,我是不是太冤了。
文玹:不喜欢还我。
孟裴:给了我的怎好要回去。
第90章
夜幕悠悠地降临, 但东京是个不夜城,内城里街道上的店铺仍然开着,夜市里人流如织, 瓦子里喧嚷热闹, 丝竹悠扬, 一座座屋舍楼宇里的灯光依然亮着,竟比天上的星光还要辉煌。
回程的路上, 换了侍卫驾车, 成然坐到车里,向孟裴低声说了几句。
孟裴问:“确定是他的人?”
“是。”成然道, “不过并未能靠近。被属下的人发现后立即离开了。”
孟裴微微蹙眉, 没有说话, 即使没能靠近,也猜得到几分了,孟赟最近盯他盯得特别紧,多半也是因为母亲中毒那事。
他低声问道:“樊太医还是没有找到吗?”
成然摇摇头:“他虽以家中父母年老,无人赡养为由辞官回乡,但实际上并没有回到家乡。”
樊太医定然知晓些什么……孟裴沉yin着,怪异的反而是父王的态度, 母亲如今入口的东西都要经过人试毒, 可见父王并未轻视此事。而那几名涉事的女使或侍女说是杖杀了, 却没有尸首。
他也曾找父王询问过,父王只叫他不要管此事,可事关母亲, 他又怎能不管。若说这府中有谁会从此中获益,于今看来反倒是母亲了,可他绝不会相信母亲会做出这种冒险服毒来争宠的举动。
他亲眼看着她奄奄一息,游走于死生之间,她是端王正妃,何须如此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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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最后一日,这天一早用过早饭后,卢筱便带着文玹三姊弟,携礼去往镇国公府。
一进门就有女使引路,带着她们绕过照壁进入外院,谢卢氏正等着她们。
谢卢氏生得十分秀丽,眉眼有神,仪态端庄,文玹在考城曾见过这位堂姨,但当时亲戚众多,也只是认了认脸,向她行礼问好而已。因为她对于谢六娘与谢怀轩的印象都很好,便连带着对这位堂姨也颇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