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活,施歌喝道:“老老实实回话,我们饶你不死。”
老人鹤发鸡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静止了两秒,手忽然探入怀中。施歌顿时冲过去打掉他的手,一个墨石的烟斗“叭嗒”落地,老头翻起松弛的眼皮,睨了她一眼,道:“女孩子,不要急。”
施歌的怒火一下子冒出来。捡起烟斗冷冷道:“哦?急了会怎么样。”里面确实是烟叶,她抓起桌上供奉的剑,“唰啦”一下拔开:“你叫了外面的人来抓我们么?”
老头的神情瞬间变冷,眼睛盯住她握剑的手,道:“放下。”
“回答我们的问题。”施歌道,“你是不是这里的神社守?那种古怪的ye体是哪来的?你们收集刀有什么目的?神社是不是意图谋反?老实说话,我不会对这宝贝做什么。敢死鸭子嘴硬或撒谎,”她笑一声,“恐怕这是你最后一次看到它完美的样子了。”
老头死死地盯着她,施歌寸步不让,两人针锋相对,僵持了几秒,老头突然身形一晃,竟然想动手去抢。冲田的反应何等迅速,刀锋在他脖子上一转一凛,瞬间压出一道鲜红的血痕,少年面色如霜,语气冰凉道:“你试试,到底是谁先死。”
“我们不想闹得太难看的,”施歌紧接着说,“只是小矛盾而已,你回答我们的话,我们拿回自己的东西,双方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之后永不相见。”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看你身价不菲,应该不想死在无名小卒手上吧?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时间有限,如果你一直不合作,我们就不得不干点儿双方都不乐意的事了。毕竟保命最重要,你说是吧?”
近在咫尺的威胁逼得老头不敢动弹,静寂几秒,他咧开一嘴参差的黄牙,嘿嘿冷笑道:“永不相见?那可未必。你问我下一步的兵旅计策,不就是为了替主子搜集情报么?今天告诉你,明天就会有无数大军蜂拥而来。左右是个死,我为什么不死得痛快一点、非要拉着将士跟我一起殉葬?”
“因为你不想死。”冲田面无表情道,“比起你的命,几百个武士可不值钱,类似的队伍你分分钟能拉起好几个。况且他们因你而活,再为你战死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老头瞬间眯起眼:“……啧,又一个被洗脑的傻子。多少年了,他们洗脑的东西还是老一套,教出一堆冷心冷血的可怜虫,叫他们到战场上去送。美名其曰什么‘尽忠玉碎’,不过就是把人命当炮灰,你觉得手下的性命是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大可以出去试试,看你们提着我的人头能走多远。别把你师傅跟我相提并论。”
“少废话,”施歌说,“我们的事不用你管,搞清楚你现在的位置。你是这间神社的神社守吗?”
老头说:“没错。这间神社是我盖的。”
施歌心里一惊。不光抓着个知情人,居然连神社的始作俑者都揪了出来。冲田道:“那这里发生的所有事件,你都知道了?”
“差不多吧。”
“那种ye体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刀干什么?……这间神社,你和御家的神社守有什么关系?”
“……”
老头却没有立刻回答,神色晦暗地盯着冲田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你不是鬼笛的人。”
“!”施歌一惊,就听到老头说:“你是哪里出身,信浓?尾张?不,不是,那群废物没有这么大的魄力,你——”他细细眯着眼睛,仔细思考半晌,忽而恍然大悟,“近藤,你是近藤道场的人!”
冲田的眼睛霍然眯起,手上发力,瞬间老头的脖子上又多了一道新伤;施顷刻时拔剑在手,窄薄的刀刃宛如秋水,刀锋划过一道雪练似的光芒,直抵老头后心。房间内的气氛骤然剑拔弩张,被两把利刃同时抵住要害,老头居然没什么惊慌的神色,反而平静地说:“你们不会杀我的。”
“说起来,我和近藤家还算故交,和天然理心流有一段渊源。后来近藤周助死后,他的长子继承道场,恰逢上幕府和攘夷派的矛盾激化和第二次攘夷战争,也就慢慢断了联系。”他嘘出一口气,神色竟然有些感慨,“天然理心流也没落了,自上一任家主去世,就再也没出过什么大师级人物。当年两位免许皆传的战斗真是吾等武士毕生之追求,可惜斯人已逝,香取神道流的真谛,恐怕今生再也无缘得见了。”
“……”
冲田的眼神轻微变化,虽然动作依然坚定得犹如一座雕像,但施歌知道,他不服气了。作为剑道百年不一遇的天才,冲田总悟一直被视为天然理心流下一代接班人的存在,虽然他个人对这个名头各种不爽不稀罕,但被人当着面批评天然理心流后继无人、连带近藤也中枪,内心肯定憋着一股火。
果然,冲田瘫着脸说:“什么时候剑道的长短轮到你这种垃圾来评价了?像老鼠一样躲在洞里,靠舌头对外面的武士好勇斗狠,这嘴脸真是恶心,你的脸皮都喂狗了。”
“呵,小小年纪,看了几具尸体就找不着北了,自以为洞悉全部的真相,你怎么不去将军那儿弄个幕僚当当?”
“你敢说那些人不是死在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