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丈夫家暴或者滥赌,讨债的把她堵小巷子里,她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至少学一点防身技吧。
这样想着,施歌搭讪了几个对面医科大的临床妹子,混入解剖现场,结结实实捞了十几堂课的尸。
脑子里还在回忆地下室福尔马林荡漾的景象,楼底下忽然响起一阵混乱的脚步。家臣们登时警惕起来,秃头昂首高声喝问:“出了什么事?!”
这一声倒是中气十足,颇有上位者风范,门外的响声停住,片刻,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报告:
“禀告大人,有人入侵神社,已经杀死我们近十人。”
“纳尼?!”人群顿时大哗,秃头倒吸一口凉气,疾走两步,“哗啦”拉开门扇,武士打扮的暗哨跪在槛前:“大人,贼人不知所踪,属下已下令搜捕,还请诸位大人迅速撤离!”
“……”施歌还欲再看,冲田一把扯住她后领子:“走了!”
出去倒是简单,岗哨撤销,严密的监视网被打破,甫钻出楼阁,施歌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整个庭院中火光冲天,喧哗一片,守卫奔走相告,神社犹如被捅掉的蚂蜂窝,私兵再不隐藏,明晃晃点起绵延的火把,点将列阵,弓盔清查,居然还不知从何处牵来战马,简直一副兵临城下的景象。血淋淋的尸体从楼里抬出来,冲田牵施歌的手却不动了,后者一个趔趄差点从墙头摔下去,急忙去拉:“你发什么呆?!”
人叫喊,马嘶鸣,刀戟碰撞铮铮声,这一声叫嚷也不明显,逃出神社的过程异常顺利,施歌重重摔进草里,气喘吁吁地问:“他们干嘛这么紧张?”
“绝对隐藏了什么大秘密,”冲田的语气异常笃定,火光下,他虹膜的颜色比背后燃烧的火炬还要鲜艳几分,黑夜如斯,他反手扯起施歌:“去追长音,看他们把刀带到哪里!”
“怎么追?我们连他的方向都不知道!”
“跟我来!”冲田道,两人飞快地跑下山,来到镇子边缘,这里住户稀疏,周围是大片大片的耕地,冲田单手撑住栅栏往里一跳,一枚石片“咚”地砸中这家农户的窗户。不过半分钟,木制的窗板忽然被掀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从屋里翻出来。
“今天有两拨人经过,”不等冲田询问,男孩便主动说,“戏班子的驴车往那个方向走了,他们人多,只能走大路,快半夜的时候,我听见外面有动静,三个大人骑着马没有点火把,跑得很快,也往一个方向走了。”
男孩手指向黑黢黢的远方,山林叠嶂,冲田简单地点点头:“做得好。”男孩像被赏了一罐蜜般掩不住兴奋的笑容,重翻回屋内,冲田一回头,就撞上狐妖微妙的眼神。
“前辈,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前辈……”
“闭嘴,敢废话一句我就把你的脸打烂。”冲田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快走,那些武士骑着马,天亮后痕迹很可能会被破坏掉。”
……接下来的事情施歌不想细说。
她本是一个跑八百米都不及格的废柴,平生只靠脑子混在人间,骤然多出一副体力永远续不完的身体,也是……会累的。
“你快点!”冲田嫌弃地冲她吼,“平常打架力气不是大得像头发情的公牛,怎么一出道场就跟死鱼似的!”
“你、你等等我……”施歌喘得头晕眼花,连竖中指的心思都没了,见冲田不耐烦地停下,她背过身开始搓耳朵,三瓶生命值补充剂一饮而尽,施歌才感觉好了一些。这已经是她嗑掉的第十二瓶药了,狐妖抬起头对仍在恶语相加“装什么装需要我用美乃滋给你脑子里的屎降降温吗”的冲田:“你再叨叨我就把你扔粪坑里去!”
“办得到的话就把你那母牛剑法使出来啊肺活量为零的渣!”
“王八蛋……”冲田总悟永远有一种能让人忍不住问候他大爷的天赋,施歌脑门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跑在前面的冲田忽然画风一转,捏着施歌的鼻子把她推倒在泥地里:“……等等。”
你大爷的啃我一嘴泥就为了说这俩字啊!
施歌泥也不吐了,“嗷”地跳起来就去咬全神贯注呈警戒状的冲田总悟的脖子,后者突然弯腰藏进后面的灌木丛,撤步时曲起的手肘Jing准无比地捅中施歌的肾脏。
“呃噗……”
施歌眼前一黑,魂魄瞬间飞离天际。冲田转过身,表情无辜还带点惊讶,拉长了音调问:“啊咧,你没事吧?”
武州多山,时值盛夏,万木生发,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片葱葱的郁色。峰峦众而田土贫瘠,即使在盛世年月,绵延的山里也很少有领主愿意维修官道。大多是镇民随意修一修,能过就行了,直接导致很多地方根本没法过货物或车,必须沿着“大路”行驶,这样一来,能走的路线几乎是固定的。
前方二三十米处,杂戏班的驴车歇息在一座缓坡下,此时还未破晓,艺人们或挤成一团,或三三两两搭起小小的帐篷,围绕熄灭的篝火睡得正香。
车架则从驴子身上卸下来停在密林内侧,晨雾氤氲,万物都沉浸在梦乡,一个黑色的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