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地步,难道您还要替他隐瞒吗?”
谢康河猛烈地咳嗽起来,旁边的婢女连忙倒了杯热茶,双手捧到谢康河的嘴边,可他一把将茶杯推开,怒声道:“孽子,你到底说什么?”
谢倚舟毫无愧疚之色,猛然起身面向所有人,一脸凛然:“大家还不知道吧,我这位风雅绝代,文武双全的大哥,根本不是谢家的亲生血脉!”
空气中有一种凝重的气氛瞬间扑面而来,紧张的局势一触即发。
江小楼微微一怔,目光瞬间落在谢康河的身上,满是震惊。恍惚间,她突然想起上回谢康河所说的那半句话……“可惜他不是……”不是,难道当初谢伯父不知不觉透露的就是谢连城的秘密?
王姨娘倒吸一口凉气:“倚舟,没有根据的事情你可不得乱说!”
谢月、谢柔、谢香、谢春等人皆是面面相觑,几乎说不出半句话来。老天爷,谢连城如果不是谢家的血脉,那谢夫人岂非……这样严厉指控,真是太可怕了!
谢康河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又颓然地倒下,只能开口重斥:“胡说八道,你这个孽障,竟然如此污蔑你自己的亲生大哥!”
“亲生大哥?”谢倚舟挑眉笑了笑,嘴角抽动着,隐隐现出狰狞的恨意,“是不是亲生的其实父亲心中早有预料,既然大家不信,何妨做个证明。”说着,他拍了拍手,扬声道:“请那位夫人进来吧。”
帘子一动,走进来一个身着宝蓝色盘锦绸缎的女人,容长脸,吊梢眉,满头的银丝紧紧挽在脑后,看起来纹丝不乱。看到她的瞬间,谢康河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更苍白,他望着谢倚舟,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谢香娇媚的面上涌出一丝惊讶:“二哥,她是什么人?”
谢倚舟冷冷一笑:“陈妈妈,你自己说吧。”
“回禀各位主子,奴婢年轻的时候是产婆。”她垂着眼睛,说话声音不紧不慢。
陈妈妈经验老道,于女人产子方面极有手段,名气很大。
谢倚舟语气平淡:“陈妈妈,还记得我大哥是哪一年出生的吗?”
陈妈妈淡淡一笑,神色从容地道:“辛酉年二月初三。”
“时间过去这么久,你为何还记得?”江小楼眸色一闪,开口问道。
“谢夫人生养的时候难产,过了三个时辰孩子都下不来,药饵符水全都用上了,最后谢老爷把我请来,我用热汤暖她的腰腹,又用手上下按摩。谢夫人才觉肠胃微痛,不多时便产下大公子。当时谢老爷对我千恩万谢,还特地问我怎么办到的,事实上大公子出生的时候,一手误扯夫人肠胃,无法挣脱,所以我悄悄在按摩的时候隔着肚腹针其虎口,他一痛便松了手。谢老爷您忘了,大公子刚出生的时候,右手虎口还有针痕呢!”
江小楼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她看着这一屋子的人,隐约之间明白了什么。
谢康河怒道:“胡说八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马上把她赶出去!”他一边说一边没命地咳了起来,太无先生怕他有个好歹,连忙上去扶住他道:“谢兄,千万不要如此恼怒,身体要紧!”
可是,谢康河却咳嗽个不停,气息梗塞:“把她赶出去,立刻就赶出去!”
在众人的震惊中,谢倚舟却是微微一笑:“父亲,陈妈妈说是辛酉年二月初三,可咱们大家一直以为大哥的生日是六月初五,整整差了四个月,到底是你老糊涂了,还是家中所有人都记错了日子……十月怀胎,原来夫人在嫁给你之前就已经珠胎暗结!我可是已经查访过当年的老管家,他说那时候父亲从束州刚回来,在辽州遇上夫人的时候,她早已是个身怀有孕的寡妇了!”
谢香面上无限震惊,却又难掩怒意:“大哥果真不是我们谢家的人吗?那父亲你为什么还要把家产传给他,您是不是疯了!”
“三**,请注意你的言辞!”江小楼再也听不下去,清冽的声音陡然响起。
谢香微微扭头,发上七宝琉璃簪垂下的流苏轻轻晃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这是我谢家之事,你一个外姓之人,有什么资格来管?”
江小楼只是不动声色地微笑起来:“既然伯父请我来,就是要请我做个见证,你们为了得到家财,竟然会想到此等污蔑之法,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大少爷究竟是不是谢家的血脉,这一切都是要谢伯父说了算,作为子女,你们没有质疑父亲的权利。更重要的是,谢家每一分钱你们都没有份去挣,现在又有什么资格伸手来讨,难道谢家的儿女都是乞丐么?”
江小楼的言语仿佛在谢香的脸上狠狠抽了一鞭子,登时抽得她秀脸扭曲,哑口无言。哪怕谢连城不是谢家血脉,只要谢康河一句话,身为子女又有什么资格质疑?说到底,不过为了钱罢了,简直是可耻又可笑。
江小楼微微一顿,便看向那陈妈妈,面上的笑容越发深了:“敢问一句,二公子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这般冤枉大公子!按照大周律令,勾结庶出污蔑嫡子,妄图篡夺财产,这可是要被判流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