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想半分!这偌大的家业你全都留给大哥,那我算什么?早知如此,你不如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溺死我,也好过让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对待,恨不能从未活过!”声声句句,几乎愤怒得泣血。
王姨娘也不禁上前,眼带哀求:“老爷,倚舟虽然有时候做事糊涂,可这么大的事……他是不可能拿出来开玩笑的,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真相呢?”
谢康河看着眼前一张张脸孔,几乎痛心疾首。这个秘密他守了这么年,难道现在要他把一切都揭破吗,不,他绝不!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他一字字道:“倚舟,你太让我失望了!小楼说的不错,你这么做无非是为了钱,可惜一分钱我都不会留给你!你滚,马上滚!”
谢倚舟凄厉地笑了起来:“父亲,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好,我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到谢家!不过我得提醒你,谢家的列祖列宗在上,他们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把家业传给一个外人,到时候你死了,扶灵的不是谢家亲生血脉,看你到底有何颜面到地底下去见祖宗!”
谢康河气得浑身发抖,手臂突然挥舞着,几乎要从床上摔下来。太无先生连忙扶住他,大声道:“谢二公子,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谢倚舟已经反身向外走,王姨娘死死扑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哀求道:“倚舟,有什么话不能和你父亲好好说,都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
谢倚舟一把甩开她,声色俱厉:“娘,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事实早已摊开在大家面前,他们却说我是诬陷!若我真的收买了产婆,叫我不得好死!”多少年来,他受够了谢连城的压迫,只要谢连城出现的地方他几乎连站都找不到地方,愤懑绝望的情绪已经伴随着他二十年,他以为可以彻底摆脱,谁知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答案!谢康河情愿要一个外姓人继承家业,也不肯选择自己!
王姨娘再也忍耐不住,转头泪眼涟涟地看着谢康河:“老爷,你这是在袒护外人啊!”
谢月僵立当场,谢柔不知所措,谢香满面怒色,而谢春而是完全傻了,江小楼面上含着一丝浅笑,越看越觉得这出戏Jing彩。对方上蹿下跳,在她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垂死挣扎罢了。
谢连城却慢慢走上前看,目光笔直地落在谢倚舟的身上,目光幽深难测。
江小楼的睫毛颤了一下,用一种极为诚挚的声音道:“大公子,不要因为别人影响了你,尤其对方还是居心叵测。”
不要认,无论如何都不要认!谢倚舟自私自利,根本目的还是为了一个钱字。今天谢康河将一切都传给了谢连城,这才是问题的根本。谢连城的血缘如何,这重要吗?不,只要谢康河认为他是谢家的血脉,那他就可以继承这里的一切。更何况谢家有如今的局面,离不开他的努力和支撑,凭什么要让一个整日只知道抱怨的谢二公子占尽便宜!
谢连城神色微微震动,他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瞳仁已经恢复往日的平静,每个字都说得很慢:“二弟说的对,我的确不是谢家的血脉,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更没有权利继承家中的一切,谢府的一切本来都是你们的,我无权干涉。”
江小楼面色陡变,心头一震,半响无言。
说完这句话,谢连城便从这些人身边走了出去,从始至终神色淡漠,甚至不曾多看他们一眼。
这个人,为谢家付出了一切,最终却这样离去。
这个人,*护着谢家每一个人,最终被众人鄙夷厌恶。
这个人,明明是那样温柔的性格,最终要与亲人决绝地对立。
他独自一人走出院子,逐渐消失在明灭的光影中,江小楼只觉得那背影渐渐寂寥,终于化为烟尘。
太无先生长长叹息着,谢康河说的不错,这些年来谢连城为了谢家鞠躬尽瘁,每日每夜在外面没命的奔波。谢家能有今天,绝对离不开他的努力,可到了现在,不过是一句与谢家没有血缘,竟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这谢家的人啊,全都是狼心狗肺,不,他们压根就没有心。
谢康河一时无比绝望,仰面倒在床上,重重锤了一下床板,手背青筋暴起:“滚,都滚出去!”
谢倚舟梗起脖子似要说什么,王姨娘却扯了扯他的袍子,示意他不必多嘴。今天的目的都已达到,所有人都知道谢连城不是谢家的血脉,对方必定不会再接受谢康河的丝毫馈赠。谢连城骨子里是个极骄傲的人,他甚至不会再留在谢府!
不愿意再多瞧那些龌龊的人一眼,江小楼匆匆离开,当她走到凉亭的时候,却见到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
她在原地默默地站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缓走上去,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认?”
谢连城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道:“因为我无法改变事实。”
江小楼目光凝注在对方俊美绝lun的面孔,谢连城如此优秀,竟然不是谢康河的亲生儿子……想问什么,终究没有开口。思虑了半天,才轻声道:“将来你有什么打算?”
谢连城站起身,凝望着远处青翠滴绿的竹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