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一看,是二傻和肖公举,两人抱着竹篾编织的枕头,到这边睡,说是害怕。
得了薛意浓的同意,两人爬小人床上睡。当时床定做得有些大,睡到五六岁都不成问题,这会儿两人挤在里头,又有大人作陪,便有些胆大,二傻把薄被掀过头顶去,她怕打雷,怕闪电。
平时充作好汉,实则是个胆小鬼。
到了半夜,狂风不止,甚至下起暴雨来,豆大雨点拍打着屋顶上的琉璃瓦,屋檐下的雨水滚滚的下来,很响。
薛意浓翻来覆去,不大睡得着。
徐疏桐问她,“怎么了还不睡?”
“不知道,今日一整天心神不宁,怕有坏消息。”
正说着,外面吵吵嚷嚷,有人过来拍门。薛意浓高声回道:“谁?”当时外面雷声大作,她怕雷声盖过自己的声音去,因此高声回答。
“皇上,是落雁。”
薛意浓翻身下床,黑暗中来不及穿鞋,赤脚去开门。门一开,一阵风吹进来,把雨水也跟着吹进来。
落雁道:“皇上,有房屋倒塌,被劈倒好些树。”
“有人伤亡吗?”
“暂时没有,大家很是惊慌。”
“这事暂时不必理会,雨这样大,只要不央及人命,明日再做处理,叫人小心仔细。”
“是。”
落雁去了,薛意浓关了门,回到床上,告诉徐疏桐房屋倒塌,树被雷劈。心里更加着慌,她记得史书中写,每遇上什么君王失德,自然必有预警。这些她也不大相信,但怕的是有人相信。
徐疏桐叫她睡,再不睡,胡思乱想更多,人没Jing神,噩梦就来了。薛意浓答应了,勉强睡下。过不多时,果然做噩梦,做的满头汗。忽得睁开双眼从梦里醒来,又听见人在拍门。
她嘶哑着声音道:“什么?”
落雁道:“皇上,徐府派人过来……”雨声将她的声音几乎湮没了,薛意浓又再起来开门。
“什么?”
“渐离公主生孩子,出现状况,徐府来人急急让林太医过去了,也叫皇上过去,怕出事。”
薛意浓心里透彻,难怪这一天,怎么也心平不下来,原来是应在这件事上,薛渐离与她双胞胎,危难时刻,便有些感应。
“很严重吗?”
“是,生孩子生了几个时辰生不下来,渐离公主脱力过去。”
这是难产,不祥预兆。古代不像现代这样便利,有仪器可帮助产妇。她快速回了屋,穿上衣服。她们动静太大,就连徐疏桐也给吵醒了。
她抬起头问道:“又怎么了吗?”
“渐离难产,我得赶过去。”
徐疏桐‘啊’了一声,坐了起来,她道:“我也去。”
薛意浓并不放心,“你大着肚子,外面又下雨,不方便。”
“让我去吧,多一个人去,也可给渐离打气,我生过孩子,有经验。”徐疏桐恳求了几次,她怕薛渐离真个儿出事,也怕徐疏影那个死脑筋,万一做出傻事,那可怎么办,千想万想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到现场去。
徐疏桐说服薛意浓,薛意浓想不了太多,“那好,我们一起去,多个人多个帮手,红莲已经去了,相信有她在,总会平安无事。”
落雁撑了纸伞过来,存惜也从房间出来。薛意浓吩咐道:“存惜看屋子,孩子交给你照顾,别担心,我们去徐府,渐离难产。”
存惜道:“好好,你们快去!”她也怕有意外,叫薛渐离看不见亲人。屋里两个孩子好不容易睡着,现在更加要呼呼大睡。存惜将门关上,倒在外间的榻上,陪伴她们。
且说薛意浓、徐疏桐上了马车,落雁穿了蓑衣赶车,外头雷声大,马老是受惊,她驾的尽量慢些,不叫马发疯翻车。
车里,薛意浓跟徐疏桐双手握在一处,十分担心。因为太担心了,反而无话可说,只盼早一点儿到。
车子狠狠晃了一下,就再也不动。落雁催促,抽鞭子不中用,车子陷到泥坑里。薛意浓探出头来,问道:“怎么了?”
“车子失陷。”
薛意浓大叫糟糕,事情越严重,越慌,越容易做错事。她对徐疏桐道:“你在车里,别乱动,我推车去。”撑了雨伞下去,在后推车,落雁拉马,天上的雨水倒下来,shi了薛意浓半边身子,鞋子更加不用说,完全shi透,雨水从布料里自由出入。
推了会儿,总算出坑,车子又是一晃。
薛意浓回到车上,衣服拼命滴水,shi了车子也不去管。
徐疏桐拿帕子给她擦脸,“你看你。哎,忘记带干净衣服出来。”她们没有驾专用马车,所以车里没有备置的东西。
不多会儿,马车到了徐府。徐府门已大开,落雁跳下车来,道:“皇上、娘娘,到了,下车吧!”
薛意浓先下来,撑好伞,扶住徐疏桐,让她慢慢下,别着急。她穿木屐,不曾shi了鞋,但走不快。薛意浓先撑伞过去,让落雁陪徐疏桐。
薛渐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