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实在有些奇怪,众人都到齐了,只差铁心兰一人。他们一齐呆了一段时间,平日里都是季风在梦里闻着香味,摸索着起床后正好赶上早饭端上桌。今天平常戏照演,但不知为何无故换了女主角。
季风估摸着时间离菜上全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作为一个重度起床困难症患者加上昨晚事件的知情者,她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起身挪开椅子道,“我去她房里看看。”
她还未离开桌旁,抬头便看到铁心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未施粉黛,走近了还能看到眼睑下淡淡的青紫色。
花无缺关切道,“心兰姑娘,你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铁心兰淡淡一笑道,“没有,这几日风餐露宿,乍一睡到床上倒有些不习惯。”随即又抱歉道,“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了这么久。”
荷露笑道,“姑娘下来的时间正好,饭菜晾了一会儿不烫口。”
众人边吃边聊,季风问道,“昨天你们查的怎么样了?那几封信的来处有没有头绪?”
花无缺笑眯眯道,“暂时没有线索。我昨日把城里养鸽子的大户人家都转了一遍,今晚再去看看,总能有所发现。”
这时铁心兰不动声色的问道,“无缺公子,你们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花无缺垂眸略一思索答道,“这也不一定,少的话十来天,多的话怎么也得住上一个来月吧。”毕竟武汉人海茫茫,谁也不能保证始作俑者下一刻便能自动送上门来。
铁心兰咬咬嘴唇道,“心兰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无缺公子答应。”她第一次说出求人的话,眼里已经含了一层薄薄的泪水,只瞪了瞪眼睛就迫使它流了回去。
花无缺带着疑问看向她,口中宽慰道,“姑娘尽管说,只要无缺办得到,一定竭尽全力。”
铁心兰强忍着说谎的不适解释道,“我前几日得到消息,爹爹可能已经离开了武汉。在这里找个两三天我便要启程离开,可能来不及和大家作伴了。”她停顿了片刻又道,“这一路上我深知江湖险恶,若是没有各位的帮忙,心兰现在死在哪都不一定呢。”
花无缺忙推辞道,“此话严重了,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我们都只是顺手帮忙罢了。”
铁心兰道,“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大家。只是我就要与大家分别,不知能不能讨一支迷香来路上防身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花无缺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对荷露道,“去我房里取一束鸡鸣五鼓返魂香来,拿给心兰姑娘吧。”
荷露放下筷子,低头叹了口气,离桌提裙上楼。
铁心兰在后面小声道,“我不急的,等吃完……”饭再去拿。她说着说着渐渐消了声,早晚都是要拿的,现在假情假意的阻拦有什么用?
荷露性子直,最受不得这种惺惺作态,她冷哼一声用筷子敲敲碗边道,“吃着饭呢,哪来这么多话?”
花无缺轻声喝止道,“铁萍姑。”
这也没有止住铁心兰的尴尬,她被荷露的话一激,手脚更不知道往哪里放。
季风见这场面,从筷笼里拿了双筷子塞进铁心兰,打圆场道,“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铁心兰握住筷子,强扯出一个笑来给季风道,“谢谢姐姐。”她吃了两口便再也忍不住,放下碗筷留了一句,“我吃饱了。”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
季风敢打赌这个小姑娘一定是回去抱着被子哭了。
这顿饭没人能吃得下去了。
花无缺对荷露说道,“你日后莫要再这样挖苦心兰姑娘了,她一个女孩子独身一人闯江湖本就不易,何必在平白为她增添烦恼呢?”
荷露反驳道,“她若一直跟着我们也就算了,可是一路上她明明有事隐瞒,到了此地不先去寻父,反而一脸委屈的问我们讨要迷香,谁知道她是何居心。”
花无缺和声道,“心兰姑娘不是这样的人,况且只是拿些迷香而已,不碍事的。”
季风正色道,“这几日你还是多看着她一些吧。”
花无缺也知道季风与铁心兰素来交好,问道,“出了什么事?”
季风道,“我也不太清楚,估计与她父亲有关。”
铁萍姑早已将鸡鸣五谷返魂香拿过来了,花无缺将其递给季风道,“你素来与她相熟,这个就麻烦你给她送过去吧。”
季风接过纸包数了数,刚好五支,她想了一下又把它们递回给花无缺道,“还是你去送吧,顺便带张手帕安慰安慰她。”
每一个夜晚都和之前无甚不同。
大堂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人就,季风的身前点了两根蜡烛,她坐在当中写稿。
没办法,白天没灵感,晚上想睡觉,只好熬夜点灯,效果最好。
她是没什么问题,倒把深夜归来的花无缺吓了一跳。
季风抬手蘸墨,恰好瞥见花无缺,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花无缺道,“我去看着心兰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