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专人为他们做心理辅导,也确实是有一些人逐渐康复。
再上一层则是一些有自杀倾向的病人,他们多数有幻想、被害妄想症,Jing神时时刻刻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需要按时服用药物、被人看管。
而三层被布置的格外严实,是因为这一层的病人大多具有攻击性。他们通常伴有人格障碍,比如说偏执,焦躁冲动、反社会,但是最可怕的是他们通常都有缜密的思维逻辑。甚至是高智商。他们有极强的诱导性,和这些人对话时,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思维的误区,被带走节奏。
其实如果仅仅是这样,这不过是家普通的医院而已。但是它必须加上一个转折词,它所有正常的表面都是一层虚晃的铂金纸,这个医院暗中常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在这医院里,甚至连医生都不知道他们所工作的地方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虚壳子。他们确实是医生,只是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而已。
一切疏漏之处就出现在第三层。第三层的病人前面已经说过,但是这之中却又一个异类。他聪明的出奇,但也格外的让人头疼。哪怕在所有的医生眼里,贺知庭是个再配合不过的病人。
按时吃药,乖乖睡觉,看人的时候视线温柔。几乎所有在三层的病人,都会不定时的进行自残行为。在这里枯燥无味,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别说的他们就是抑制力稍差些的人都会被逼疯。然后渐渐的眼神变得麻木,说话颠三倒四。但是你面对贺知庭的时候,不会有任何这样的感觉。也因此,他是三层里唯一没有穿着束缚衣的人。
窗外蝉鸣早早的开始响起,吵的人睡不好。但是房间内那人却根本不受影响,他肤色是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脸上的血管似乎都能微微看见。
门口陆陆续续的有对话的声音传来,好像是哪个小护士笑着捶了一下:“你啊,摊上这么听话的病人,走了大运了!何况长得还好看。不像我,看我接手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这个万恶的看脸社会。
闵夏笑了笑,嘴角抿起两个米粒酒窝:“哪有,过两天不是又要分病房了?欣姐你一定会分到一个好病人的。”
说完冲她做了个鬼脸,从身上掏出钥匙,一阵悉索声后,门打开了。贺知庭乖巧的躺在病床上,他因为个子格外高的缘故,躺在狭小的病床上只能蜷缩着,很有些可怜的意味。
闵夏性格温吞,做事又细。她先把窗帘拉开,又将窗户开了一小道细缝。等空气流通的差不多,她再把贺知庭叫起来。
贺知庭睡得好像很沉,等他迷茫的睁开眼时,有点傻气的抱着被子对冲她笑:“早啊闵夏。”
闵夏耳尖红红的,她嘴角两个小酒窝越发的深了:“早啊,今天的太阳很好呢。吃完饭我们出去看看怎么样?”
偏移升高的日光打在贺知庭的脸上,他慢腾腾的吃完早饭才说了一个好字。闵夏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她早已适应了各种各样的病人,并对他们作出的所有反应都一视同仁。
其实医院里做出的饭菜很难吃,但是贺知庭看着在他左手边,还冒着热气的豆腐脑,神色怔愣,不知在想些什么。碧绿的芹菜切丁就着一点点木耳,又撒着些许碎花生,所以就格外的香。卤子上飘着油辣椒,衬的豆腐更加白嫩。
他肚子适时的咕噜了一声,闵夏笑的眉眼弯弯,转身去准备别的事情。其实自从他进医院后,就一直吃的很少。闵夏有心关注过他,发现他不爱吃医院的饭菜,因此也就对他格外照顾些。
她常说自己不过是有些同情他,明明是这样好的年纪。但是真的就只是微末的同情吗?
她不愿说破多想,就这样自己溺在这一点点蜜里。就是每天能多看一眼,也都是好的。她内心极端矛盾,一方面希望贺知庭早点康复,可是一方面又想,如果他康复了,是不是就再也没有见他的机会了。
对于她的这些小把戏,贺知庭冷漠的低头吃饭。他知道,却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这个医院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笼,想要活生生扼死他。他转头看着透过被封的窗口漏下的暖光,眼中一片冰冷。
大概闵夏从没发现过,他无论何时呼吸都十分平稳,节奏相同。就像一台制造良好的仪器,按照设定好的程序一步步走着。
他其实根本就无法在这种让他不安的环境下好好休息。贺知庭虚虚的握了一把阳光,他对周围的防心太久,已经无法松懈下来。然而他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他的自我保护意识过度,只是很轻微的正常现象。
他并不需要被人监控着,他根本没病。
豆腐脑还剩了一半,贺知庭却没有再吃下去的意思。他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门。闵夏闻声回来,一开门就见到他脸上分外无害的笑容。
“是要现在出门逛逛吗?”
贺知章手长腿长,见闵夏一开门,反而将她一转,手搭在她肩膀上,就这样半揽着她往楼下的活动区走去。闵夏感觉有点无奈,可是眼底是怎么压也压不住甜意。
走廊上的小护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