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再敛下眉眼间的笑意时,愈添凉薄,“十月朝将至,请他回府家祭。”
…………
这面事了,风平浪静好几日。
宿府主院儿里,宿欢莳花弄草、逗鸟喂鱼,倒也甚是快哉。
“家主。”
这声是阿妧唤的,她面容妍丽,此刻眉尖轻蹙,眸底含着愁绪看向宿欢时,更衬得好看,“孟将军……来信了。”
“哦。”她抬手将掌心里的鱼食一把撒了,有些意兴阑珊,“何时来的信?”
“将将到家,下面人便传上来了,也就一时半刻的工夫。”她身姿娉娉袅袅,弱柳扶风似的纤秀模样,又音色轻软,此刻略微迟疑的抬眸看着宿欢,将那封信递来,似有些为难,“您自个儿看看?”
平日里的私信都不过正面儿,皆是着心腹暗里传来,私底下交予宿欢手里的,今儿这般倒是不曾有过。
接过信,宿欢看她眉眼间忧愁愈重,不禁笑问,“怎的?仿若有甚大事似的。”
“孟将军与您久不寄信,如今这一遭……”阿妧唇瓣翕动,半晌方才将话讲出口,“京中皆在传,孟将军他……是要与您退婚。”
忍俊不禁后,宿欢反倒一本正经的和阿妧讲,“倘若他真来信,言明要解了我俩婚约,我定是会允的。”
“家主,您这……这怎么行?”她当即更蹙紧了眉心,甚于一时顾不得规矩的握住了宿欢的手腕,却又欲语还休,“您不似寻常世家贵女,往日里也……也惯为不拘小节,这婚约若是退了,您又该如何是好?再前些年,婢子看孟将军尚在京中那会儿,待您也是极好的,说不准讲几句气话,您怎么好当真呢?”
“啧啧,这倒管起我来了?”知晓阿妧并无作伪,宿欢便也不恼,只笑着推她一下,见推不开,更是笑得狠了,“快些松开,我这儿还得看信,没得空与你纠缠旁的。”
阿妧虽碍于尊卑松了手,可却仍旧多话道,“长辈定下的婚约,也悔不得不是……”
“到底也就是顾忌着脸面。”宿欢不咸不淡的应着话,指腹抚过信封上未被动过的蜡封,将信打开,“且待我看他这信里……”
信纸上是铁画银钩的行楷,不似宿青棠那般纵恣随意,他字迹遒劲、力透纸背。那意简言骇的三两句话,宿欢不过一眼扫过去,便看得清楚了。
——边戎几载,甚思,唯不负功名,不敢娶。累卿苦待,心甚愧之。今夷寇暂退,吾年前归京,定携鸾书晤见。
宿欢:慢慢撩,不急。【避雷免费】
见她沉默不言,阿妧便是一慌,“家主?”
“……并非退婚。”话音一顿,宿欢眉头轻蹙,语气也辨不清是喜是怒,“他要回京了。”
阿妧稍稍愣住后,便因着宿欢的话外音而有些哑然。失言半晌,她却不敢妄下结论,“这……”
“到时再说罢。”模棱两可的撂下这一句,宿欢收好那纸信书,抬履朝书房走去,“往后的事儿,如今谁讲不定。”
“您这是……”连忙跟在宿欢身后,她随着话音落下,顺话应道,“此话倒也不假。”
…………
在书房搁置好信件,宿欢一时摸不清孟千秋是个甚么意思。
漫不经心的将信匣子藏进暗格里,她思索着这回又会来多少人,试图从她这府邸里偷取此物。
搁下那卷书画以便遮掩,宿欢素白的指尖自其上笔墨轻轻抚过,沉吟不语。
“去将宿青棠看紧了。”待过半晌她方才凉声开口,连同眉眼间都是冷淡的,分毫不似以往那般风骚浪荡的轻薄作态,倒让人生起惧怕来,“贤宁王府里既不好盯着,便将人撤回来,派去楚四那儿罢,算是大差不差。”
“喏。”
暗卫的音色低哑,应声后便再度隐蔽在暗处,收敛浑身气息,让人察觉不出半点儿。
又是许久,宿欢再问了句,“这几日边疆无有来信?”
孟千秋做事惯来稳妥,哪怕是她亦不过在攻心之术上略胜一筹,真真比起军政谋略来,却是不如他。此回这番寄信是宿欢始料未及的,想着怎么他得有几句解释。她往下该怎样,又该做个甚反应,孟千秋也该交代清楚。
“无有。”
宿欢便不做声了。
推开门,阿妧挪着莲步迎来,见她往外去,不禁问道,“您去哪儿啊?若是远处,可要备好车马?”
“不必,寒门巷离府里路程不远,无需多事。”顿了一顿,宿欢继而道,“今晚该是不回了,那些琐事你看着就好。”
“诶您……”看着她已是踏出院门,阿妧不禁微微蹙着眉尖,轻叹一下,“这……好歹刚来的信,怎么也不回,就往那处腌渍地儿去了。”
…………
茶楼。
小娘子腔调婉转的清哼着时兴词令,纤纤指尖轻拨宫商,又眼波盈盈,朝座上客含羞带怯的眉眼传情时,别有风情姿态。
看着顺眼,宿欢便随手撂了锭银两下去,虽不过五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