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下一个是自己。瑟瑟与梁老爷居于别院,等到惜墨来报,那几个姨娘早被押至花街。瑟瑟一个女孩子家怎感涉足花街,只得硬着头皮捎信给两年不见的杨治齐,托了他去花街看看。杨治齐拿走几件梁家骨董卖给洋人,赶去花街时,姨娘们早被老鸨逼着赚皮rou钱,接回府已不可能。
这事情闹得梁家天翻地覆,动静极大,家道衰败让身处花街的姨娘们传了出去,北京城内梁老爷的故交听闻此事皆哗然,但却没人胆敢或有法子将这些事跟病重的梁老爷提。
李纭姬卖了几个姨娘后,梁家着实宽裕一阵子。梁东篱尝过甜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李纭姬胡搞去。反正不是她自个儿出去抛头露脸、赚皮rou钱,梁东篱就没啥意见,还乐得轻松,照样吃香喝辣。
众女眷看梁家这般景况,有心思与办法的,卷了细软逃了或自请归家;没有办法的,只能留在梁府任人宰割。在花街讨过生活的李纭姬心狠手辣,女眷们哪里是她的对手?个个怕得罪李纭姬,只能隐忍李纭姬日渐嚣张的态度,委曲求全。
李纭姬俨然成为梁家的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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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凄惨的日子,日复一日过,梁家的女眷、签了卖身契的婢女,一个个让李纭姬卖了出去。梁家的名声因李纭姬的缘故日渐败坏,但也撑过了几个月。
瑟瑟的贴身丫鬟惜墨与惜字早让瑟瑟遣出府,就怕她们两个良家子遭到李纭姬毒手。瑟瑟身边只留下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小丫鬟,心想李纭姬应该不至于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卖进窑子。但她却没想到,狗急跳墙,人急了,人吃人都有可能。
宣统一年二月,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过年了。瑟瑟在画室完成了一幅雀鸟迎春工笔画,搁下了笔,唤了小丫鬟想将这画送去常去的裱画铺子,却不见人回应。她卷起画走出了画室,往正厅寻去,就让她听见争执打骂与小丫鬟的啼哭声。
瑟瑟心一沉,知道出事了,匆忙走入厅里就看到李纭姬面色铁青坐在堂上,梁东篱灰溜溜地坐在一侧,低着头不发一语。三四个面生、横眉竖目,眼神邪气的洋人围着小丫鬟,正要强拉小丫鬟出府。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梁府何时能让你们随意出入,强押幼女?!”瑟瑟大怒,扬声斥责那四个洋人。
“嘿,你们当家在赌场输了三百四十七龙洋,我们来讨,这小丫头还不够赔哩!”为首棕发蓝眸的洋人一口不甚标准的汉语,瞟向了一身水蓝绣宝蓝云纹旗装的瑟瑟。没看到瑟瑟也就罢了,看到瑟瑟,低头再瞧了让他抓在手上的小丫头,根本没了价值。
“三百四十七龙洋?!”瑟瑟瞠目结舌,转头对梁东篱怒目而视!那些钱可以买下三座如梁家规模的宅邸,还能供梁家一年用度不用愁!
梁东篱才刚被李纭姬骂个狗血淋头,瞧见瑟瑟看他的眼神充满鄙视,心虚地撇开头,不敢看瑟瑟。
洋人上下打量瑟瑟,眸光充满惊艳之情,挑了眉,轻浮地对李纭姬说道:“李夫人,你没说过你们梁家还有这等姿色的女人。这女人可值五百龙洋哩。卖是不卖?”
014代兄还债护晓艾
李纭姬媚眼斜勾,往瑟瑟身上瞟,掩不住轻视。像瑟瑟这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无法帮忙家里赚钱的千金小姐,她看了就有气。
瑟瑟瞪视着洋人,无暇顾及李纭姬瞧着她的目光,大怒吼道:“无耻!下流!你们滚!滚出梁家!”
“好悍,不过…悍才有味道!”洋人呵呵一笑,厚颜无耻地往瑟瑟走近,长腿一跨,两步之间就来到了瑟瑟跟前。
洋人比瑟瑟高出太多。瑟瑟身高顶多到那人的腋窝,心里纵然恐惧,身子轻颤着,依旧挺直着腰杆,下巴微扬,怎么也不肯示弱。
洋人俯下身,正视着瑟瑟倔强而愤怒的双眼,插腰挑衅说道:“不卖?那还钱来啊。”
“梁东篱欠你,不表示梁家欠你!滚!别再到梁家脏我的眼!不然我报官!”瑟瑟咬紧唇瓣,一鼓作气吼了出来。
瑟瑟的气息喷在了洋人面上,洋人也不以为忤,笑嘻嘻说道:“你们梁家?”接着由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展开在瑟瑟眼前。
那是张抵押状。
上头有着梁东篱的签名与指纹,声明以梁家前厅借贷200龙洋。
“高傲的小妞,你现在站着的前厅,应该是我的产业,可不再是梁家的产业!今日我还留你们住在这,是看再梁夫人与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洋人眼中尽是轻蔑,抬手拍了拍瑟瑟的脸颊,吓得瑟瑟往后倒退几步。
“喔,好滑腻的肌肤。嗯,我提高价格,梁夫人,这妞值六百大洋。”洋人调笑着望向李纭姬。
瑟瑟握紧拳头,瞥见桌上茶盘,握住茶盘便往查斯身上扔去,拉过了小丫鬟,护在身后,恨声吼叫:“无耻!滚!你们谁也别想带走!”
“瑟瑟!不得无礼!”李纭姬拍桌喝斥。好险洋人侧身躲过,没让茶盘与茶盏砸中。
李纭姬好歹也是勾栏院里出身,眼色极佳,立即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