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一把手亲口安排了黄小善的出路后,这顿饭达到了某种分水岭,两对老少夫妻再没有什么大的交流,相互间好好吃了会儿饭。
朝家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体贴入微地关心女朋友汤喝得太急、rou咬得不够烂、青菜吃得不够多,没当二十四孝儿子前先给生养他的父母看他结婚后是怎么当二十四孝老公的。
朝夫人这心里的气呀,怎么都捋不顺,又不能发作,只好一直灌白开水。朝老爷酌着白酒,包住老婆放在桌面的手,安抚她躁动的心气。
黄小善看见这一幕,暧昧地弯起双眸:大官与娇妻的甜蜜日常,这把狗粮她吃了。
这时手机嗡嗡响,她以为是寂寞的老幺发来的撒娇短信,遂掏出手机,点开短信的同时听见朝老爷问儿子:“听说你在美国期间住在柴理事的酒店里?”
“柴理事”三个字听得黄小善的心肝怦怦直跳,有那么一瞬间,她真以为朝老爷成仙成佛了,因为担心儿子在她手里吃亏,才专门下凡考验她。
“住了,不过我倒宁愿不住。”谁叫他只是个二爷,人微言轻做不了主,只能是人家怎么安排他怎么住了。
黄小善的脑袋快钻进桌底下的手机里了,对朝公子刻意说给她听的话没及时做出反应,等她删完短信,一抬头,一扭脸,与男人搁在她狗头旁边的脑袋撞个正着。她心里有鬼,连惊带吓的,把手机都吓得掉到地上了。
朝公子长臂一捞,手机落入他的手中,黄小善不知道他挨在自己的狗头边多久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短信的内容,只能佯装若无其事地伸手去接回自己的手机。
朝公子换一只手将手机远远地拿开,他突如其来的调皮让黄小善猝不及防。
她的手臂不及男人长,也不敢明着和公婆的儿子打情骂俏,这样容易拉仇恨,只能扯扯男人的衣袖,边看王炸的脸色边低声下气地诱哄他们的儿子说:“你别闹,快还给我!”
朝公子收回一点手,当她快要够到手机时,又调皮了一下,拿手机的手伸向更远处,跟她玩起了猫捉老鼠。
这要在黄家他敢这么造次,屁股必定是要吃黄小善一顿打的。
不过没关系,这顿打先记在账上。
五分钟、十分钟还不能成功夺回手机,将黄小善的痞性给激发出来了,她在桌下使了招猴子偷桃,趁朝公子岔气哼哼的时候,从他手中抠回手机,赶紧藏口袋里!
然后媚眼如丝、威风凛凛地看向战败的男人:小样,你皮那一下很有意思是吧。逼急了,姐们儿我当着公婆的面也敢恶向胆边生,我臊死你。
朝公子垂眸,如玉的面庞凭空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她那一下让他酥了半边身子。夹起桌下的双腿搓了搓,又不好在父母面前与她痴缠,只好情意绵绵地捶打一记她的大腿,抓起shi布巾丢过去,羞恼地说:“擦擦你油腻腻的脏手!”
今晚一直鸿运当头的黄小善爽得忘乎所以,渐渐放开胆子,言行也有点耍无赖的踪影,边擦手边说:“大概刚刚摸了什么脏东西吧。”
接下来两口子在桌上恪守男女之间的礼仪,桌下的四条腿却缠缠绵绵到一处去了。
而他们明里暗里的小动作也被对面的王炸看得透彻,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家涵养极高的儿子会公然与女友调情,戎马半生的二尊也算大开眼界了。
早先朝家的御用神棍麦大师从黄宅作完法事回朝家复命,朝夫人对一栋区区几亿港币的黄宅毫无兴趣,独独询问了麦大师自己儿子踏上官途的契机什么时候才会来。
麦大师也表现出一个神棍应该有的素质,他只喝茶不放屁,故弄玄虚到朝夫人不耐烦了,才神秘兮兮地小露了一把天机,说:“那位黄小朋友既然已经是小逆的女朋友了,夫人何必一味反对,偶尔让小孩子回家和大人吃吃饭培养下感情也无妨嘛。”
这话分明就是说黄小善是自家儿子踏上官途的契机,朝夫人很不喜欢底层人民出身的黄小善,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她轻易妥协。之后单独叫了几次儿子回家,跟他谈进政府工作的事,好话坏话说了一箩筐,甚至保证只要他乖乖去朝老爷手下工作,朝连两家联姻的事可以再缓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能软化儿子的态度。
眼看香港夏季的公务员招聘考试就要临近,朝家一对王炸夜里躺在床上聊了几句,一拍即合,由朝夫人出面让儿子带女朋友回家吃饭,再由朝老爷唱红脸,当着儿子的面对黄小善释放出善意,由此引出今晚这顿饭的主题。
朝老爷提了一嘴柴老板后还想再提一嘴,朝夫人眼见对面儿子的心情正处在最澎湃的时刻,送了一道眼波给老公,暗示他说正经事要紧。
“逆儿,”这声称谓成功将对面小两口的目光集中到朝老爷身上,他继续说:“去报名参加夏季的公职考试,我会让下边的人贴出政务司办公室的职位空缺。”
香港的公务员考试在每年的夏、冬两级举办三场,其中一场在境外的七座城市举行。按朝老爷的预期,儿子去年研究生毕业一回香港就应该去参加当时秋季的公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