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把旁边的小推车拽过来,抓着裹尸袋的两头直接放了上去。
然后又把棺材盖放好,把铭牌翻城黑色,代表棺材空了。
恍惚间,我看到棺材内部好像有密密麻麻的符文。
张三坟说:“走吧。”
话音刚落,停尸间里面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重重的挠棺材板一样。
声音在空荡荡的停尸间里面回荡,显得极其刺耳。
我吓了一跳,觉得全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但张三坟却不耐烦的说:“安静点!再闹腾,把你丢青铜椁里面待着!”
他这话一说,那个刺耳的抓挠声顿时戛然而止。
我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说:“老板……”
张三坟解释道:“前段时间收的一老头,死的时候儿女忙着争家产,没人守灵,结果被猫狗钻了棺材,诈尸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听的目瞪口呆。
我知道老板专门收有问题的尸体,但诈尸的棺材也敢在这放,实属生猛。
我由衷的拍了一句马屁:“老板威武!”
张三坟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尸体是人的遗蜕,尸体有问题,说明死者也有问题。”
“但你也不用害怕,只要你遵守夜班管理手册,基本上没多大问题。”
基本上没多大问题?
我说:“老板,那基本之外呢?”
老板没搭理我,只是推着尸体往外走。
眼瞅着停尸间的灯光依次熄灭,吓得我急忙跟了过去。
殡仪馆外面,陈家的人还在老老实实的站着,甚至连位置都没变一下。
看见老板推着尸体出来,领头的那人才急忙迎了过来,点头哈腰的说:“辛苦张先生了。”
“我们这带了一些礼物……”
张三坟打断了他:“签字,领尸。”
那男子急忙在清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抬头看了一眼,他写的字很板正,叫陈楼。
签完字之后,陈楼伸手就去拉裹尸袋的拉链,但张三坟却伸手拦住了他:“忘了你的几个堂弟,都是怎么进医院的?”
陈楼打了个哆嗦,立刻想起了曾经触碰过尸体的人,他们到现在都还在医院里挂药水,寄生虫深入五脏六腑,吐了一盆又一盆。
他对身后的人说:“把棺材抬过来!”
几个陈家弟子飞快的从一辆车里抬出来了一口棺材。
这棺材像是有点念头了,棺木厚重,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腐烂味。
他们七手八脚的打开棺材,把陈药的尸体连裹尸袋一起放进去,又仔细的盖好棺材盖。
陈楼对张三坟说:“麻烦张先生了,老爷子说了,若是有时间的话,还请先生来陈氏大楼做客。”
说完之后,陈楼又对我笑了笑:“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成了殡仪馆的夜班管理员,我叫陈楼,陈氏集团的,小兄弟若是有什么需求,可以来陈氏大楼找我。报我名字就行。”
张三坟不耐烦的说:“行了,赶紧带着尸体走。”
虽然张三坟表现的很不耐烦,但陈楼依旧对我们客客气气的道别,然后才上车扬长而去。
张三坟盯着离开的车队,转头对我说:“小何,以后离陈氏的人远点。”
我“啊?”了一声。
张三坟解释道:“陈氏集团表面上是做医药生意的,但为了抢占市场,研发药物的速度也必须加快。”
“正常的药物从研发到上市,要经过很多次的活体实验,普通医药公司最开始用的是食蟹猴,没问题之后,才挑选病患里的志愿者来做人体实验。”
“但陈氏集团下面的研发公司为了速度,省去了食蟹猴这个步骤,直接用人来进行实验。”
“陈药,就是负责陈氏集团药物研发中心的。他的死,是遭人报复了。”
我明白了。
江湖上所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陈药被人下了降头,陈氏集团自然不肯甘心。
于是才托人说情,把尸体弄回来,想办法找到是谁下的手。
以后必定是一场血雨腥风,谁沾上谁倒霉。
这种人离远点准没错。
陈家把尸体领走之后,老板就开始回到前台上,坐在舒服的沙发椅上闭目养神。
他说;“夜班的时候,有活干活,没活就休息。活轻松的时候,请个假也不是不行。”
“只要别耽误事,在这上班还是挺宽松的。”
我一边陪着笑,一边说:“老板,黑砖窑那边……”
张三坟看了看手表,说:“也差不多了,你给赵非打电话,让他安排人手,车辆,十二点以后再来。”
他从桌子上拎起那沉甸甸的背包,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锁门,上车。”
我把殡仪馆的大门锁好,张三坟就把车钥匙丢给了